难道这只松狮,就是西燕君主送给元容的新婚贺礼? 那它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何元容只是看到一只小狗崽,便很是愤怒的模样? 怀里的小松狮看起来才一两个月大,似乎是被惊吓到了,往顾休休怀里缩了缩,她安抚似的捋了捋它背后的白色绒毛。 气氛显得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她不敢说话,只是垂着首,时不时抬眸看他一眼,眼神可怜兮兮,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即便她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元容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目光,强忍着压下火气,缓声问道:“……你喜欢它?” 顾休休没吭声。 倒是说不上喜不喜欢,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只松狮跟西燕有关,就算是喜欢,她也不会养它了。 但她怕自己说了不喜欢,元容就会让秋水将这只小松狮带去宰了——她并不觉得他是这样虐杀动物,冷血无情的人,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 然而不管怎么说,她打心眼里不希望元容将对西燕君主的憎恨厌恶,迁怒到一只小狗崽身上。 元容抿着唇,眸底一片晦暗,沉默了许久,道:“你若是喜欢,便带回东宫养罢。”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了。 顾休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了一下,将手里的小松狮交还给了二当家:“狗娃哥,这只小狗崽很可爱,但我觉得你比我更喜欢它,你便留在身边养吧。” 二当家有些摸不到头脑,虽不知太子殿下怎么恼了,却也听明白了这只松狮是太子让人处理掉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被铁牛捡了回来。 既然是太子下命处理的小狗崽,那肯定是有太子的道理,他自然是不能再给人添堵了。 他接过小松狮,道:“妹子,夫妻没有隔夜仇,有什么事情都问清了,说开了,千万不能憋在心里。要不然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那夫妻之间的情分便要有裂痕了。” 顾休休点点头,又道了声歉,便离开了采葛坊,朝着元容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事实上,元容并没有走太远。 她今日没有坐马车来,跟虞歌一同步行到了采葛坊,而元容和刘廷尉都是骑马过来的。 他牵着手边身如火炭的赤兔马,指尖轻攥着玉辔,似乎是在等她。 顾休休心头一暖。 元容大抵是怕她找不到他,又或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这才没有直接离开。 她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了过去:“长卿……” 听见她轻快的嗓音,他身形一顿,侧过头看向她,低低应了一声:“嗯。” 元容的视线扫过她的手臂,没见到那只小松狮,轻声道:“怎么没把它抱出来?” 顾休休在他身旁停下,手搭在赤兔马身上,微微俯着身子,喘了一会儿:“不养了,那小松狮跟狗娃哥更亲近,我怎能夺人所爱。” 她抬起眸,笑着道:“我们回家吧。” 听见‘回家’二字,元容怔了怔,指尖紧叩在玉辔上,不知不觉中便用了两分力:“好。” 顾休休会骑马,元容早便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先翻身跃上马背,朝她伸出了手。 她唇角上扬着,缓缓伸出手去,迎着光,握住了他略显苍白的大掌,借力踩着马镫上了马背。 待顾休休坐稳后,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握住那玉辔缰绳,双腿微微夹紧马腹,便见浑身赤红的赤兔马仰身扬蹄,嘶鸣着向前奔去。 似乎有金灿灿的光洒在了她头顶的帷帽上,风鼓动着白绢,如湖泊中的波纹,波澜潋滟。 她的后背依靠着他的胸膛,明明他穿着狐裘,隔着厚实的衣物,她却仿佛感受到了他心脏的跃动,砰砰有力,急促而快。 顾休休仰起头,贴近他的脖颈,那帷帽随之向后坠了坠。她透过那薄薄一层的白绢纱,向上仰视着他的下颌,弧度流畅,有些削痩,却并不显生硬,反而看起来些许柔和。 “元容。”她看着他,没有唤他的字,也没有叫他太子殿下,嗓音似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