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瑾又喝了些酒,万一手下没个分寸尺度,伤了元容可怎么办? 顾休休叹了口气。 她原本是想要躲着元容,大婚之前没打算见他的,但现在元容都让秋水来传话了,显然那意思是希望她亲自去一趟东宫,将醉酒的顾怀瑾给带回。 幸而北魏民风较为开放,并没有婚前不能见面的传统,不过元容身份特殊,乃是一国储君,顾休休为免落人口舌,命朱玉备一辆看起来不怎么显眼的马车,摘了顾家的牌子,准备从后门绕道去东宫。 还未音落,朱玉便道:“太子殿下的马车便停在侯府外。秋水还道,殿下让女郎不必忧心,没人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顾休休怔了一下,没想到元容心思细腻,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连这一点都思虑到了。 “那就走吧。”她提着裙子,正准备往外走,又顿住脚步:“朱玉,我的妆容花了没有,是不是该换件衣裙再去?” 朱玉愣了愣,方才略显紧张的情绪,倒是被这一句话给冲淡了不少,忍不住笑道:“女郎,您脸上未施粉黛,哪里有什么妆容?再者说,这身衣裙不是清早离宫时刚刚换过的?” 顾休休这才想起来,她早上嫌麻烦,没让朱玉给她化妆,只是盥洗一番,换了身衣裙便离宫了。 她点点头:“罢了,就这样去吧。” 原本是觉得,好几日没见了,该是精神点出现在他面前。可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必要,总之她是去带回顾怀瑾,该是不会在东宫停留太久才是。 东宫的马车就停在侯府外,顾休休出府时,刚好碰到了多日不见的顾佳茴。 顾佳茴不知去了何处,脚步匆匆,头也没抬一下,险些撞上顾休休。 回过神来,看到顾休休后,她似是慌张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是姐姐回来了。” 顾佳茴客套地问道:“不知宸妃娘娘如何了?” 顾休休也态度疏离道:“醒来了,情况不大好。趁着明日大婚,冲冲喜气。” 顾佳茴低声喃喃道:“是了,姐姐明日便要大婚了……” 明明她为四皇子妾室进府的礼仪更为简单,只需要一顶轿子,将她从偏门抬进去,她往后便是四皇子的人了。 可就是这样简单又容易的事情,却被生生拖到现在,饶是她费尽心思也没能进门。 反倒是顾休休,只在北宫里吃吃喝喝,分毫的力气不用出,便有永安侯夫人和皇后操持婚事。 而迎娶太子妃这样繁冗复杂的事情,仅仅在半个月的时间门内就完成了所有礼规制度。虽然时间门仓促紧张,却分毫没有糊弄的意思,那抬进玉轩里的聘礼一箱又一箱,甚至皇后和王家老夫人都亲自给顾休休添妆,可见重视的程度。 顾佳茴不明白,为何大家都是人,上天却如此不公,将她生得这样卑贱如泥,却让顾休休众星捧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受不尽的独宠偏爱。 就连嫁人这样的事情,她亦是只能遥遥相望,抬头仰视,羡慕着顾休休。 顾休休仿佛看出了顾佳茴的想法,当即决定结束这毫无营养的对话,朝着马车走去。 顾佳茴只看到她明面上的风光,却忘记了她被贞贵妃栽赃陷害,被四皇子绑架劫杀,身陷险境,一脚踏进鬼门关时的模样。 再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也要有命在才行。 偏偏顾佳茴总能自欺欺人,将缘由归结在上天不公,命运不济上,似乎只要怨天尤人,将罪责推卸给旁人,便能叫她好受一些。 顾休休掀开车帘,正准备上车,却听见身后传来顾佳茴的声音:“姐姐,你要出门?你要去哪里?” “怎么,我现在出门,还需要向你报备一声?”顾休休只回了这么一句,似是不愿与顾佳茴多费口舌,待上了马车,便叫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从永安侯府到东宫的路上,早已部署了众多金甲护卫,掀开车窗帷帐,看到那沿途张贴的喜字与红灯笼,她不由有些紧张。 两世为人,却还是头一遭成婚,这体验既新奇又觉得神秘,仿佛蒙着层层纱雾,等着她去揭开。 她放下帷帐,探回身子,缓缓倚在车厢内,仿佛听到了自己仓皇而急促的心跳声。 坐在一旁跟车的朱玉,忍不住道:“女郎,殿下不会因此而怪罪您吧?” 顾休休听到这话,回过神来,没有多做思考,便答道:“不会。” 顾家老夫人没有严令顾怀瑾与元容断交之前,但凡元容回洛阳一次,都会先到永安侯府来找顾怀瑾,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以至于洛阳城里还曾经传出过太子与顾怀瑾的绯闻。 他们曾在沙场并肩作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