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灌入,苏渺嗅到了他身上寡淡的烟草味。 “又抽烟了。” “秦斯阳的话,别放在心上。”迟鹰低头取出一盒木糖醇,压了一颗糖扔进嘴里,也给她喂了一颗,“他还对你贼心不死,明显今晚很不开心。” “什么呀,我们早就是兄妹了。” 苏渺把玩着那枚戒指,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你心里不舒服,我就不见他…” 话音未落,迟鹰的手覆了过去,按在了她的手上:“你又来了。” 他嚼着木糖醇,视线微微侧移,却没有看她,落在了她指尖的那枚戒指上,“婚后,你也这么惯着我?” “对呀。”她目光真诚,仿佛说着世间绝对的真理,“夫妻应该相互忠贞、相互信任。” 迟鹰一直紧绷的表情,终于松懈了,唇角微扬,指尖勾了勾她的小鼻子,“老婆说得对。” “我还不是你的老婆,你可以心里把我当成是,但戒指…先不戴。” 苏渺将这枚戒指递还给了迟鹰,“我想再等等,你这次回京城先问问爷爷的意思,最重要的是,把我的家庭情况…跟他说一说,如果他同意了,我就嫁给你。” “没这个必要。”迟鹰固执地拉过她的手,“不管他同不同意,你都是我老婆。” 苏渺抗拒着,推开他,神情严肃了起来:“迟鹰,这是基本的礼貌!你忘了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了吗?他是你的家人,婚姻大事你不可以自己做主,一定要征求他的意见,就算…就算只是走一个流程,你也要去问他的。否则就是不尊重,你不尊重他,他凭什么把自己打下来的江山托付给你。” 迟鹰终于没再坚持,他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容颜清丽,眸光里闪动着坚定决绝的光芒。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就感受到的某种力量,在她柔弱易折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重逢之后,苏渺对他一直很温柔,鲜少用这样坚定的态度和他交谈。 迟鹰多少还是有点“妻管严”的潜质,她一旦凶起来,他就不得不屈从了。 “我会回去征求他的意见,但戒指…必须戴着。” 迟鹰牵过她的左手,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表示你已经有主了,周围那些个什么路啊什么秦的,离远些。” 苏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秦的是你的兄弟。” “也是你的哥哥,只能是哥哥。” “好啦,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去问爷爷的意思哦。” “嗯。” 她伸出了右手,递到迟鹰面前:“戒指戴在右边无名指吧。” “一般不都戴左手?” “我平时使用右手比较多,戴在右边,好像我做什么事儿,你都在我的身边一样。” 他浅笑了一下,知道这姑娘真的爱惨了他,于是拧下左手的戒指,换到了右边的无名指,戴好之后,低头吻了吻手—— “小鹰,对我而言,你和梦想一样重要,都不可辜负。” “哎呀,说这些肉麻话。”苏渺推开了他,“快开车,回家了。” 迟鹰启动了引擎,将轿车驶了出去。 苏渺将脑袋搁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流过的灯光夜景,想到那年第一次去秦斯阳的家里,他教她写《兰亭集序》,约她晚上一起吃小面。 那时候苏渺看着轻轨窗外辽阔的江面,与此时窗外的景致一模一样。 从那一天开始,她的青春拉开了帷幕,他成了她仲夏夜沉酣的一场美梦。 直到今天,这个梦都未曾醒来。 ……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热络过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