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种落草为寇的难民们,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好听的夸赞——哪怕不是真心的,就已经很是让人受用了。何况,冯婉自有一副诚挚的面容,只要她想,不管说什么,都能让人感觉十分真情实感,比真金还真。 悍匪首领被夸得是心花怒放,加上眼前就能发一笔小财,也就犯不着非得杀人放火了。 毕竟,他们只是被生活所迫,才会如此。而且一直都是只求财不害命,并不是天生的杀人狂魔。 若是不然,之前早就对那些凤家的护卫仆人们下狠手,能够弄死几个算几个了。何必只是把人打晕、打到了就算完事儿呢。 此刻冯婉给他提供了这么一个台阶儿,他当然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 时间宝贵,虽然说冯婉这小妹子人不错,也是老乡,但是他并没有什么闲心在这儿跟她闲扯。 他挥了挥手,让跟着他的那几个大汉把旁边儿几辆车上的东西全都搬走。一边儿却又转过头来对着冯婉道: “妹子啊,你真的不跟哥哥们走么?你现下跟我们说了这么半天的话,还帮着哥哥们找了这么多好东西,你的主家恐怕不会放过你……不如跟哥哥们进山里去,咱们结为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们有一口饭,就不会让妹子你喝汤。” 冯婉笑道:“哥哥的好意,妹子心领了,只是我家中还有老母要奉养,又已经答应了主家帮他们做事——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主家也算是开明的,我导航似乎同他们好好说,想必也不会为难于我。” 她顿了顿又道:“当然,若是真的要追究起来,我也有法子脱身,哥哥们不必担心。” 听得她这么一说,那悍匪头子也不再坚持。 见到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那悍匪头子便就跟冯婉拱了拱手,准备带着人跟东西离开。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被扔在一边儿刚刚恢复了自由之身的凤妧却忽然又惊声尖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抢东西了!强盗!土匪……” 她还要再说,却早被冯婉一把抓住,反剪了双手,塞住了嘴巴,只能一边儿呜呜咽咽、含混不清地咒骂冯婉一边儿眼睁睁看着冯婉挥手跟那些悍匪告别。 直到那些人走远了,冯婉才终于松开了她,冷冷道:“别闹腾了,想活命的话,今儿的事儿就什么都别说。” 凤妧气得两眼通红,几乎要冲上来咬冯婉——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冯婉开始,她心里就不舒服。 就好像这个人的存在,会对她产生什么威胁一样。 这感觉非常不对劲。 毕竟她可是凤家的嫡长女,那位听说才貌出众、完美得不似凡人的凤家大爷的遗腹女,全家人都拼了命娇宠着的存在。 从来都是别人怕她,哪里有过她怕别人的情况。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真是处处透着邪门儿——莫非真的如同二叔那位白家姨娘说的那样,这丫头生来就是克她的? 凤妧气得脑子发昏,恨不得当场弄死冯婉。 特别是这一次,她居然帮着那些土匪来偷她们家的东西——虽然说这次出来的急,车子上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 但哪怕就是车子里头的摆设,随便拿一件儿也是够普通人家嚼用一整年的了。 怎么这丫头就那么大方地要那些土匪搬走了! 怎么可以! 那是她们家的东西。 凤妧气得要命,但是偏偏她无论如何都近不了冯婉的身——这丫头好像还真的练过,这身法之灵动,比给她授课的组里那几位姑母、婶娘,甚至是教导她凤凰步的长老嬷嬷们都还厉害。 还说什么不会,简直就是骗人的。 一时间凤妧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偏偏冯婉一溜烟地跑走了。 她有心要追,却见到她娘邱氏跟着那个乡野妇人并两个年轻男子相互搀扶着从远处那辆马车里走了过来。 一边儿走,一边儿焦急地呼唤着那疯丫头的名字。 哼,叫什么不好,居然也要叫“婉”,偏偏又姓“冯”,念得快些的话,听起来跟她的名字音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