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的时候眼中含了一泡泪水,水汪汪的。 “那现在头还疼吗?”季初唇齿一开一合,语气轻柔地问他,柔的像是春日的温水。 聂衡之抿抿唇,重重嗯了一声,“疼,好疼,方才就疼了。你和卫长意说话,你不想给我机会,我都听到了。”他委屈地不行,明明那个野男人都打跑了,根本也不会再回潞州城了,他可是愿意留在潞州城的,凭什么就不给他机会呢? 她张了张唇,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见到那双湿漉漉的凤眼终究什么都未说,而是叹了一口气,将另外一只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地为他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 季初的手法是特意钻研过的,拂过他头上的穴位,力道不轻不重,很舒适。许是头痛也因此缓解,聂衡之满足地喟叹,哼了一声后大胆伸出了手臂,环住了季初的腰,将头彻底埋在她怀中。 季初浑身一僵,就听到他瓮声瓮气地开口,含糊地有些像是在撒娇,“季初,就让我抱一抱吧,抱一抱就不疼了,好想抱抱你。可能以后就没法抱了。” 闻言,季初顿了一下,没有吭声,只一只手还在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发尾往下。 房中归于了静谧,兴冲冲进来禀报的双青笑容凝固在脸上,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娘子作的画全都卖出去了!她想告诉娘子这个好消息,但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而且照眼下的情况,娘子是真的要原谅侯爷了吗?双青用手挠了挠头发,有些迷惑。 不过转而一想,管是侯爷还是沈郎君呢?总之只要娘子开心就好,反正没有他们娘子守着画馆也不见不高兴。 她都不想嫁人,嫁人多麻烦啊。 “毛毛躁躁地成何体统,就算离了定国公府,为人奴婢的规矩也不能忘。主子的房间也是你能闯进去的?”双青若有所思地想着,迎面就撞上了阴阳怪气的仲总管,被他毫不客气地骂了一顿。 双青看了看他黑沉沉的脸色,不屑地撇撇嘴,这个人就像是别人欠他几百两的样子似的,总没个好脸色。 她的主子只是娘子,哪里轮得到他教训,“不知仲总管何时回定国公府呀?”婢女暗戳戳地想让他们都赶紧离开潞州,也有些小聪明的在试探娘子何时可以回到自己的宅子。 仲北凉凉地睨了因为夫人的纵容胆大包天的婢女一眼,嗤了声,“潞州城是个养伤的好地方,除非侯爷完完全全地康复,否则就是过上几十年,我们也不会回平京城。” 几十年?双青闻言,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原原本本地将话记下,准备寻个时机告诉娘子。 “侯爷难道就不娶妻了吗?娘子,娘子的名声都坏了。”双青大着胆子开口询问,有些不忿。她有时会按照娘子的吩咐到堂老爷的府上,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有一次人在外面,听到了堂老爷和堂夫人的交谈,言语之间提到娘子不明不白地住在别馆,引来了潞州城许多闲话,又提到那个许了亲去向不明的沈郎君,话中满是担忧和愁苦。 “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过问主子们的事情,守好你的规矩。”仲北比她更生气,前些日子侯爷遣散了那些送来的女子,明摆着要耗在夫人一个人身上了!可夫人她心硬如铁,心有所属,为了别的男子狠心让侯爷受伤…… 侯爷娶不了妻,夫人她坏了名声,也挺好。 不过,名声?仲北眸光一动,看向傻子一般的婢女,伸手将她拽到一旁,和颜悦色地开口,“告诉我,如今潞州城都传些什么?” 双青虽浑身发毛,可还是愤愤不平地将那些流言说了一遍,什么娘子和离后又后悔了,急着攀上定北侯,什么娘子吃醋妒忌用计让侯爷将其他女子都给送走了,还有污蔑娘子水性杨花的,府中住着一个施指挥,又恬不知耻地住到了定北侯的地方,听说外面还有一个相好的书生…… 天下由古至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