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与子女之间荣辱都是一体的,双青,我们赶紧去堂伯父那里。” 吕通判身上的错处其实很好寻,一桩桩一件件多如牛毛,欺压商户平民百姓、打压同僚、强占他人土地房舍等几乎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以及他身后可能挂靠的后台,无人敢说破得罪他。 可是眼下吕通判惹了定北侯的怒火,定北侯又暗示着要收拾他,其他苦主还会坐以待毙吗?只不过,还要有人在如今的局面上悄悄地推上一把。 她兴冲冲地到了堂兄那里说了此事,又暗中给南城的沈听松递了一封书信,果然从他们这里得到了同样的看法,证据要继续收集,只待下一步吕通判彻底与定北侯闹翻,那时便可以上书扳倒他。 然而季初完全没想到,还没等他们继续收集证据,吕通判猝不及防地被被列举了数条罪名抓到了大牢中。堂兄告诉她吕通判上门向定北侯请罪却连别馆的门都没进去,而葛知州暗暗找到了吕通判侵吞难民赈济银的把柄,上禀过江中节度使后直接就将吕通判下了大牢。 据说朝中太子之争闹的沸沸扬扬,吕通判侵吞赈济银一事由江中节度使上书,迅速就到了当今的桌案上。本来萎靡不振的沁王党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死死地咬住吕通判不放,不为别的,吕通判的妹妹正是宁王的小妾。 宁王原本处于上风,此事一出,当今立即下旨革去了吕通判身上的官职,下牢重审,又狠狠斥责了宁王认人不清内宅不修。 宁王恼怒不已,回去府中就直接赐死了出身吕家的小妾。至此,吕通判彻底没了翻身的余地,季初的堂兄审理狱讼,很快又牵扯出了吕通判的姻亲胡家。 新年后的短短几日,在潞州城嚣张跋扈了数年的吕家和胡家气焰终于被灭掉。凡是主枝三代以内的人全部被关进了大牢,只待新的通判到来,与葛知州一同定下对他们的处罚。 收拾胡家和吕家的过程如此的顺风顺水,季初身上像是卸下了好几斤的包袱,顿时整个人又是精神奕奕的。只隔了一日,就打开了画馆的门重新开业。 双青偷偷地暗示她寻个道士驱除恶鬼,她也没有生气,只是夜里悄咪咪地打开了窗户的铁销,在那里默默放了一瓶伤药。 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复杂思绪,但总归对于晚上跑到她这里一身伤又哭哭啼啼的聂衡之狠不下心,她想反正聂衡之身为定北侯在潞州城也停留不了多长时间。这段时间内,如果他神志不清的毛病还没好找到她这里,她就哄着他多吃些药好了。 没来由他每次都是委屈巴巴泪流满面的模样,好似季初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 然而,她这般想着,放在窗户后面的伤药却一直没人动过,一连数日,她的房中未再有任何不对。 对此,双青邀了一次功,得意洋洋地言她偷偷摸摸在娘子床头放了一只从佛寺求来的黄符,驱除恶鬼最灵了。 季初没好气地白了乱说话的婢女一眼,出手扣了她两日的点心才罢休。 时间很快就到了元宵节那日。 天色擦黑的时候,季初怀着有些忐忑有些期待的心情,换上了最美的一套衣裙,描了远山眉,涂了红色的口脂,脸上带着明艳动人的笑容出了府门。 她要在花灯节上和沈听松相会去了,早前数日就约好的。季初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前世那几年中平静而又美好的生活。 然而她不知,在她离开府门的那刻同时有一行人疾驰进了城门,潞州城的城门随即被紧紧关上。 潞州城中暗潮涌动,她浑然不绝地提着一只小小的花灯在灯火通明中遇上了眉目如画清雅含笑的男子。 约定好的地点,沈听松伸手递给她一盏璀璨精美的花灯,目光深邃温柔,“阿初,陪我走一走说说话吧。” 精致非凡的花灯赫然是聚贤楼上摆出的那盏,双青昨日就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描述过了。 季初美滋滋地接过花灯,稀罕地看了好几眼,她以为要亲眼看着沈听松猜谜再送给她呢,原来他早早地就将花灯赢到手了。 “嗯。”季初拎着花灯应了一声,只顾看着灯火的眼睛忽视了清雅的郎君旁边焦躁不已的侍从。 潞州城的元宵节不设禁,这日城门会打开直到次日的宵禁,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