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了,定是昨日吕家女记恨在心,蓄意报复她。 “怕是我真的嫁过去不到两年就要香消玉殒,到时候嫁妆归了胡家人,他们照样会对季家下手。”季初冷冷一笑,心中对胡家的厌恶倍增。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她嫁与不嫁,胡家提亲都没有任何的损失,说不准还会落一个宽和大度的名声。 一笑泯恩仇这种戏码,在哪里都不缺听众。 “那可怎么是好?”双青也听明白了其中的复杂关系,急得团团转。 “先拒绝他们,我私下派人收集胡家五公子勾引有夫之妇的证据,到时一一揭露出来,丢脸的是胡家。”施岐腾地一下起身,面目沉沉,他知道这件事季娘子不能出面,否则容易遭受族人的埋怨,偌大的季家只能他这个外人出面。 “不行,你马上就要被葛知州授职,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太得罪胡家,胡家和吕通判你应对不来。”季初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她也清楚施岐对她的维护,不过经历过生死,她对一些事看得很淡。 这辈子堂伯父和堂伯母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与她疏远,其他的族人关系本就不亲近,他们埋怨也就埋怨吧,左右季初也不太在乎。 上辈子她隐居在市井,一开始虽然辛苦了些,但过得也极有趣味。更何况这辈子季家还未遭受灭顶之灾,一切都还来得及。 “既然胡家人谋算的那么多,那就请他们进来吧。”季初慢悠悠地开口,摩挲着袖中的铁令牌,目光冷淡。 先前吕通判不惜用自己的亲生女儿讨好聂衡之,眼前吕通判的夫人出了一个提亲的主意,恐怕不只是因为原先季家和胡家的仇怨,也为了攀附在城中养伤的定北侯。在他们看来,自己曾是聂衡之的世子夫人,给了他好大一个没脸让他众目睽睽之下站了一个时辰,聂衡之也未生怒,估计对自己有几分旧情。 娶了她说不准还能借着旧情和定北侯搭上话,即便未娶成也能让定北侯对她这位前世子夫人心生些芥蒂…… 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聂衡之脑子有些傻,一番打算注定是要落空了。 施岐看着她气定神闲满不在乎的模样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得了定北侯的青眼不必害怕胡家和吕通判,可联想到深夜撞见的那幕,他将话又咽了回去。 定北侯出现在季娘子的院中,证明他们二人私下还有联系,无论是何种联系,胡家的所作所为理应不会得逞。 胡家这次上门的是胡家长媳,也即胡五公子的亲生母亲方氏,她不仅请了媒人还说服了三两个季氏的族人,当得知他们被请进去的时候毫不意外,眼底隐隐闪现得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季尚书一死,势大的一方是他们胡家,季家人不敢和他们硬杠。季尚书的独女,他们娶定了。便是今日提亲不成,私下散发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也能逼着季氏女嫁进去。 她儿子的名声是不大好,可季氏女不过是和离之身,又能尊贵到哪里去。 *** 彼时,沈听松应季初的远房表兄衡家公子所邀到他的姑母家里做客。 沈听松面色如常,唇角噙笑,不过临进门时,清高的衡公子有些不太自在地暗示了一句,自家的姑母是季初的堂伯母,今日所邀是姑父提出来的。 为的是什么,衡公子吞吞吐吐地没说出口,但他相信以沈兄的聪慧能自己悟明白。 季表妹又是相邀沈兄赏画又是赠给沈兄季尚书珍藏的名作,女儿家不顾矜持如此作态不就是看上了沈兄吗?他姑父这次特地邀沈兄到家中,十有八-九是考察沈兄的相貌家世气度,好摸清楚能否与他的堂侄女匹配。 那一次他到姑母家中,就莫名其妙地经历了这一茬,稀里糊涂地和季表妹赏玩了一圈风景后才明白他们二人居然是在相看。 他对季表妹没什么意见,不过他的母亲却说季表妹和离肆意妄为,不是良配…… 闻言,沈听松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眸光深了些,“原来是季娘子的亲人,今日的拜礼看来简薄了。” “阿初”在他唇舌间绕了一圈没有出口,人前他知道分寸。 听到沈兄这么说,衡表兄面带惊讶,莫非他真的也对季表妹有意?两个人才认识两日啊。 “沈兄不必担忧,只你的容貌气度,姑父和姑母定会满意,拜礼这些俱是身外之物。”他出言安慰。 沈听松但笑不语。 果然,正如衡公远所说,季初的堂伯父和堂伯母看到沈听松的第一面就暗中颔首。端方如玉的君子,眉间还带着一股身份不凡的矜贵,怎么能不满意? 堂伯父当即就笑眯眯地喊了一句贤侄,拉着沈听松细谈,倒是将正经的侄子冷落到一旁。 沈听松若要耐心应对一个人,结果总不会出现第二种。他和季初的堂伯父相谈甚欢,不过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堂伯父的一张脸笑成了菊花,一口一个贤侄喊得亲热。 看得一旁饮茶的衡表兄暗暗称奇。 “贤侄言谈有物,举止优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