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是一应俱全的,纪筝最后只收拾出来了两个行李箱的贴身衣物。 周司惟开车在楼下等她,接过她的行李箱放在后面。 她又戴回了那个旧的戒指,说是钻石太扎眼,上班戴不方便。 主卧很大,纪筝推开门进去,发觉和上次来的时候稍微有些不一样。 只是一些很细节的变化,比如多出来的懒人椅,换成暖色调的灯,床边铺的长绒地毯。 很明显,都是为了迎接她过来,而准备的。 纪筝缓慢地眨了下眼,转身抱住周司惟:“我是不是打扰了你原本的生活习惯?” 他这么清淡极简的一个人,却为了她,去添置这些麻烦的东西。 周司惟轻捻她耳垂,低头亲亲她鼻尖:“不是打扰,是有你在才叫生活。” 纪筝手指戳他:“就你会说话。” 周司惟笑,放开她:“去看看还缺什么,下午去买。” 其实他准备的,还会缺什么。她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放在心上。 纪筝在浴室里转了一圈,洗手台上也多了不少东西,窗边多了一盆蝴蝶兰。 出来时,看到周司惟在露台打电话,推拉玻璃门轻掩着,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 她于是去了衣帽间,拉开行李箱收拾衣物。 将衣服一件件挂到周司惟的西装旁边,黑色的西装平整严谨,她的衣服多是暖色调的柔软材质。两色对比,看起来,心中有一种格外奇妙的感觉。 她以后真的要与他一同生活了。 周司惟不知何时给她订做了一架梳妆台,放置在窗前,采光甚好,圆形镜面,镶了一圈珍珠,涂漆是奶白色。 纪筝好奇地拉开梳妆台下的几列抽屉,不由得愣了一愣。 琳琅满目,珠华耀眼,全是各色首饰,从项链到耳饰,再到胸针,整整齐齐放置其中。 简直是所有女生的梦中情台。 纪筝揉了揉眼眶,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知他准备了多久,是不是从她答应后,就在期盼她过来。 纪筝从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如此正确的决定。 她合上抽屉,目光移到旁边的台面,是周司惟放置手表和领带的地方,一半透明玻璃,一半是黑色实木。玻璃柜子下样式不多,低调内敛,都是他常戴的。 有一枚手表稍微歪了一点,纪筝拉出,想把它扶正。 台面较长,手表只占了前一半的空间,后一半掩藏在看不见的黑色实木之下,原来是放了一个铁皮盒子。 她原本不该轻易窥探周司惟的隐私,可这盒子她异常眼熟。 带着小熊图案的,圆形的曲奇盒子,铁皮微微剥落,看起来上了年头。 这家品牌的曲奇很火,周司惟会有不足为怪,可他如此珍而重之地保存,纪筝莫名觉得,或许与自己有关。 她掀开盖子。 最先入目的,是摆在最上面的,一个叮当猫钥匙扣,因为年久,稍稍有些发黄褪色。 钥匙扣的旁边,是一张纸条,纸张老旧,打开,上面的笔迹稚嫩又熟悉: 哥哥,雨会停的,生活也会好起来的。 纪筝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指尖微微颤抖,放下纸条,打开盒子里的最后两样东西。 是当年,他们在灵普寺,祈愿的香囊,一个是她,一个是周司惟的。 红色祈福纸,周司惟苍劲的笔迹力透纸背,一撇一捺,仿佛注入无限情意: 【望她爱我】 这行字被划掉。 下面重新写了一行: 【望她岁岁平安,一生无忧】 所有的记忆,在此刻,仿佛散落的珠子成串,迅速涌入纪筝的脑海。 ——十一岁那天,她在路边哭泣,一身黑衣清瘦的陌生少年,递给她一颗糖。 大二那年的冬天,周司惟为她挡下热水,途径超市,买了几颗软糖: “别哭了,吃颗糖。” 记忆往前。 十岁,她随纪城誉出行,大雨天在加油站附近迷路,看到一个伤痕累累被邻居殴打的少年。 她为他挡雨,赠他一盒曲奇,压着纸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