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回家, 真是一件无比折磨人心性的挑战。 可这种痛苦,又夹杂着欢-愉。叫人宁愿承受。 周司惟强制自己松开她,去取那枚戒指。 纪筝坐起来, 打开手机回信息。 没一会儿他回来, 纪筝接过那个小小的银圈, 靠到他怀里。 周司惟阻止她要戴回去的动作, 指腹轻轻摩挲她手感极好的藕粉色指甲,往下, 顺着按到指根因为常年戴戒指压出来的印痕。 纪筝疑惑抬眸看他。 “旧了, ”他轻描淡写:“重新买。” “才没有呢,”她反驳:“我戴得很小心, 每年都拿去保养。” 周司惟动动眸, 温热的掌心覆到她小腹,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摩挲着戒指,纪筝想到一件很可惜的事:“可惜你送我的铃铛没有了。” 那铃铛她一直很珍惜地放在随身包的暗层里,只是有天晚上回家晚了,又是一个人,不幸遇到了抢劫。 伦敦的基建没有国内好,月黑风高, 天气又冷, 她当真是大意了。 从小生活在遵纪守法的社会下,纪筝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 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男女力气又有天然差别, 挣扎了几下后包被抢走。 幸而那人真的只是求财, 拿到东西后跑得飞快, 她半晌惊魂未定,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附近的警察局报警。 丢失的钱财不多,即便她再如何描述东西对自己的重要性,也没有得到太多重视。 后来等了很多天,纪筝一再打电话询问调查结果,对面一直用一些没路口监控,难找之类的借口草草敷衍。 无力回天的感觉,不过如此。 纪筝回忆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忽然感觉到抚摸着她头发的周司惟不知何时停了手。 她转过去,发现他面色淡了下来。 “纪筝。”周司惟甚少这么认真且严肃地喊她名字,一瞬间,让她脑海中想起二人初时时,二人一起路经篮球场,她差点被篮球砸到时周司惟也是这个语气。 时隔经年,纪筝还是会下意识后背凉飕飕的怂。 她想往后退一退,却因为被人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周司惟捏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眸盯着她,口吻不善:“不知道把东西让出去,先保护自己吗?” “可是,”纪筝小声,肩膀往后缩:“那是你送给我的。” 能切实承载思念的物什不多,每一样她都很珍惜。 周司惟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静默几秒,把她拉到怀里抱住。 柔软满怀,下巴搁在她颈窝处,呼吸之间微痒。 遥远的天边好似传来钟声般的回响。 可明明深夜,天地寂静,万籁无声。 他抱得很紧,好像要把她融进骨血。 纪筝偏头,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伸手回抱他。 男人的腰身肌理分明,极有安全感。 温香软玉在怀,然而她方才的讲述,是那么让他心惊。 周司惟闭上眼,在心里一遍遍谴责自己。 叫他的小姑娘,受了这么多苦。 良久,纪筝才听到抱着自己的人喉间仿佛逸出一声叹息,嗓音清淡,却又一字一句: “落落,以后别这样了。” “万事,都要以自己为重。” 她在周司惟怀里太过熨帖,又因为折腾了一晚上已经困得迷迷糊糊,听到后半句时,脑中不甚清醒地想,也不是,总有些东西,比自己重要。 那是爱情,或许也叫寄托。 经期的痛,痛个两三天也就过去了,周一再上班时,纪筝已经恢复满满活力。 但周司惟显然比她更加在意这件事。 医院的检查报告送到他手上,其实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纪筝在伦敦那几年没把身体养好,体寒加重不少。 他却一日一日叫人送温补的汤来,从党参黄芪到花胶当归,好似是专门请了营养师,日日不重样。 连喝两周,纪筝再对着镜子,都觉得自己脸圆了一圈,气色红润得好像涂了腮红。 上称一称,这段时间隔三差五晚上和周司惟一起吃饭,整整胖了三斤。 于是元旦节前一天下班时,纪筝双手交叉在胸前,坚决拒绝今晚再吃饭。 周司惟把车停在路边,抬手捏她脸:“哪胖了?称坏了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