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嘴道,“翔哥儿说我对春花仁至义尽,往后她是生是死都跟我没关系。” 唐钝附和,“翔哥儿说得对...” “翔哥儿说你和平安半斤八两...” “......”唐钝舔了舔后槽牙,没有说沈云翔的坏话,“翔哥儿对我有误会,过些天我会与他说明白的。” “哦。” 两碗面下肚,她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的,唐钝唤驿站的人收走碗筷,然后将门窗严严实实关上,声音也小了很多,“你有没有发现陌生人在你身边转悠?” 他煞有介事,云巧不由得坐直,指着外边,“大堂的人盯着我看。” “他们是路过暂住,不算,村里,村里有没有陌生人?” 云巧想了想,“没看到。” “咱家有地窖你知道吧?” “嗯,里边囤着粮呢。” “回村后哪儿都别去,夜里感觉不对劲就藏地窖去。”刚才他们回来,长春送他们到栅栏边就灭灯笼不见踪影,想来藏在暗处的,唐钝再恼李善,但知道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说,“你替李善做事惹怒李善的敌人,他们会来抓你...” “啊?”云巧四下瞧了瞧,“舆图的事儿吗?” 比起领路活捉几百西凉军,舆图似乎是件小事,唐钝含糊其辞,“你的住处是李善与那些人说的。” 他出卖了你。 云巧震惊,“他怎么这样呀?” “他那人坏得很,成亲前就引坏人来抓你,成亲后会善待你吗?”唐钝鄙夷的摇头,信誓旦旦,“肯定不会。” 云巧不住点头,双手环胸,小脑袋东张西望盯着周围,“唐钝,我们回家吧。” 这儿不安全。 “天亮咱就回家。” “坏人夜里来抓我怎么办呀?” 唐钝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你在这屋睡觉,夜里我守着你,来坏人的话我喊你。” “哦。” 饶是如此,云巧躺着却睡不着了,捏着被子,眼睛到处看,极小声地说,“坏人什么时候来啊?” “不好说,你先睡,睡饱了才有力气跑。” 云巧乖乖闭上眼,片刻,缓缓睁开,“唐钝,我睡不着。” 唐钝坐在床边,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别害怕,有我呢...” “唐钝,你怕不怕?” “有点。”唐钝的声音低得像石子滚入溪水,“但我会保护你。” “唐钝,你真好。” 云巧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唐钝,我也会保护你的。” “好。” 看她许久不闭眼,唐钝便问她《草木集》的字会认识了吗?她自信的点头,唐钝笑,“都认识了?” “嗯。” “回家我考考你。”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桌上的灯烛燃尽,屋里陷入了黑暗,过了会儿,床上的呼吸变得均匀,唐钝静坐了会儿,然后退回桌边,趴桌上睡了过去。 境内藏着多少伺机而动的西凉人唐钝无从得知,他让车夫送他们到福安镇,带着云巧在镇上逛了两圈,回书塾看望鲁先生,鲁先生对他寄予厚望,问了他功课学业后,大为高兴,“孙山长满腹经纶,有他教导,秋闱问题不大,不过一山更比一山高,不得盲目自大。” “学生谨记在心。”唐钝此来还有事儿请教,“先生还经常去里长家做客吗?” 鲁先生蹙眉,“如何问起他们来?” 衙门修路,虽告知了几位里长,谁知里长包庇子嗣,将家里人的名字从服徭役的名单中除,衙门追责,抓了好几个人,但几家要面子,只对外声称生了病,内里缘由少有人知晓。 “学生好奇...” 他们在屋里说话,云巧在院里挖蔷薇,鲁先生知她喜欢花儿,让她挖些回去栽,除了蔷薇,院里的花儿都能挖,云巧拿着吴婶子给的锄头,兴致勃勃从这边挖到那边。 留下好几个坑。 她不贪心,每种花都挖了一株,完了将坑填好,和鲁先生说,“改天我挖些草药种上就不丑了。” 鲁先生哈哈大笑,“好。” 两人在书塾住了一宿,清晨离开的,不想理绿水村的那些烂事,两人沿着山路回的长流村,数日过去,田里的秧苗已经长高许多,勤快些的人家开始蓄水插秧苗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