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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式的包厢,用乌甘纱帘隔开,我进到一处,那头沙发上坐了六、七个人,都是熟面孔。

    这会儿几上摆了各种各样的酒杯,以及开过瓶的12年份格兰利威,还有一盒punch雪茄。

    看到我来了,几人和我点了点头。

    我随意的招了招手,便坐到王子洋身旁的空位。

    王子洋是一家上市金控公司的总经理,他父亲正是该公司的董事长。他这人交友广阔,时常约一堆人泡酒吧抽雪茄,顺便钓人。

    不过,王子洋上月底结婚了。他请了差不多两百来桌,完毕飞去欧洲渡蜜月,直到三天前才结束休假回台上工。

    还以为日后再也无他组织的局,谁想即刻接到他的来电。他递给我一根雪茄,我接过,是superselectionno.1。

    「从英国带回来的。」

    我点火,问他:「蜜月怎么样?」

    王子洋呵笑一声,「能怎么样,比上班还累。娶老婆真的麻烦,你以为婚礼完了就不必哄,可不是这样一回事,蜜月还一样要尽心尽力。」

    说到最末两字,他和我眨眨眼,我笑了笑。

    「去了哪些地方?」

    「米兰,伦敦,巴黎…哈,都是卖名牌的地方。」王子洋用力抽了一口雪茄,「但讲真的,我觉得,法国还是不错的地方,你去过没有?」

    「去过。」我说。

    王子洋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插了一句,两人讲起了别的。

    我独自抽着雪茄,时不时和人碰杯饮酒。

    不知又是谁问起了蜜月经过,王子洋便再讲起来。我听他说去巴黎街角咖啡馆,看见一个女明星的事。

    那个女明星挺有名气的,曾当过赵宽宜的女伴。

    之所以只讲当过,而不用交往两字,因为赵宽宜未曾认过两人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和赵宽宜的关係尚好。

    我大学毕业后,再申请了美国的学校唸mba,和赵宽宜不仅不在同一个城市,也不在一个州。

    当时是感恩节,赵宽宜排了假去看他生父,他回巴黎时,打了通电话给我。

    他问我过不过去找他。

    节日后我有一个重要的考试,但我毫不犹豫,想尽办法订到机票,飞到巴黎去见他一面。

    在机场,赵宽宜一看到我,什么也没说,一上来便与我拥抱。

    我当时已有半年未见到他。我其实心中激动无比,可双手环到他身上,忽然平静了下来。

    在他身后,站了一个年轻的东方混血女人。

    那是赵宽宜的硕士同学,是华裔法国人,住在巴黎。

    本来他们说好,一起去rivières,但对方父母不同意,于是赵宽宜一人上路,等回到巴黎再到她家拜访。

    但赵宽宜回来后,跟她说:我有一个朋友要来。

    于是,便没有去她家里,赵宽宜和我一起住当地的酒店。那个晚上,赵宽宜的手机响个不停。

    赵宽宜接了两次,后面再不理。

    我跟他一起上酒吧,他被一个法国女人搭訕,当着我的面和对方接吻。

    隔日,赵宽宜的那个女同学一早即找来酒店,看他脖子上有吻痕,哭得唏哩哗啦,满口质问。

    赵宽宜只冷漠以对。

    他们是什么样的同学关係,我不必猜,也不用问。

    自大二那时期开始,我们的关係就不曾再疏远。赵宽宜会告诉我关于他的生活,一如既往,都是很琐碎的事,而我亦然。

    话题里,不乏男女交往的情事。

    赵宽宜对性事向来坦荡荡,我虽做不到如他一样侃侃而谈,但也不是没有过。

    我第一个上床对象是女的。

    有了第一次,很快再有第二次,然后再不顾忌男与女。

    我不知道赵宽宜和人上床是怀着什么心情,但我觉得自己对每个都是动了心而后有情。

    虽然我和他们都不交往。

    关于这部份,我从未和赵宽宜说。我想,他肯定要不以为然,但如今,大约只认为我不懂得约束。

    记得,我和他闹不合后的第一次说话。他讲,程景诚,你什么时候才要改变。

    我无言以对。我不懂,为何要变。

    王子洋喝得醉醺醺,连上楼的力气也没有。一个朋友只好摸出他的手机,拨电话给他的司机,让对方把车开到酒吧门口。

    我和一个人一起将王子洋搀上楼。他对婚姻满口埋怨,说失去了生活的自由,怕连对体重的自持也给丢了。

    「真沉!」另一人说,将王子洋拋进车里。

    我和对方及另外的朋友道别,准备往另一条路走,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来电,是赵小姐的号码。

    我接起来。

    「喂?」

    「是我。」那头是意外,却熟悉不过的男人声音:「你若方便,来一下振兴医院急诊,我妈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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