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彦文说的这个理由,有点敷衍。 不过看这样子,估摸着他也不会再透露出更多消息了。 顿了顿,沈伯文问道:“那褚兄呢,有何打算?” “我?”褚彦文端着手中的茶没喝,嗅了嗅茶香,半边身子斜倚在椅中,无所谓地道:“我就还这样呗,混混日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褚家不是寒门,只不过如今在朝为官的却只有他们祖孙二人,若是褚阁老当真致仕了,恐怕人走茶凉,他以后混日子也没那么轻松了。 沈伯文欲言又止,他看得分明,却放下茶盏,站起身道:“我也就是来跟你说一声,省得到时候你从别处才能知道,话说完了,我先走了。” “不用送了。” 沈伯文正要起身,就被他这句话堵了回来,话音刚落,他就掀了帘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果不其然,褚阁老致仕的折子递上去之后,引起无数人惊讶,褚府一时之间来访者多不胜数。 不过能进门的却不多,一概以身体不适推辞了。 景德帝自然没有答应,驳了好几次,还派了太医院苏院使亲自去褚府给褚相公看病。 结果却不太好,说是心力交瘁,内里亏空,如风中残烛,得好好养着,如若不然,恐怕…… 景德帝听懂了,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也听明白了。 三辞三让之下,致仕的折子总算是批了,容许致仕,赐了太子太傅的头衔。 沈伯文先前去褚府求见过,见过褚相公,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面容温和,说话也不紧不慢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苏院使话里的意思,他作为晚辈,自然不能对师长行事指指点点,况且,在这个时候致仕,养养身体更不是一件坏事。 在收到最后的消息之后,沈伯文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指点过自己,为自己说过话,在大周屹立两朝之久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如今也算是君臣相得,善始善终,挺好的,做官做成这样,可以说是极好的结局了。 褚阁老致仕,内阁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一个,廷议之后,这次礼部尚书韩建总算是如愿以偿,成功入阁,礼部堂官们都在悄悄议论,他们尚书大人这几日都是满面红光的,像极了老树发新芽,比得了小孙子还高兴似的。 说来也怪,礼部清贵,礼部尚书这个职位,也相来有储相之称,可纵观大周朝历代,能成功入阁的礼部尚书少之又少,因而韩建此前一直不能入阁,也没人觉得奇怪。 反倒是他这次入了阁,让众人讶异了一番。 不过这都是朝堂上头的事了,下头的官吏们议论完,凑个热闹便罢了,说完还是过自己的日子。 河南水灾结束之后,大周各地着实是安稳了些许,下个月正值景德帝的万寿节,从前几个月开始,京都就是一片热闹景象了,各地布政使和总督们往京都来送贺寿礼的大车络绎不绝,什么白老虎,白色的大象,白色的犀牛,白孔雀什么的,都称之为祥瑞,听说御兽园都装了不少,陛下空闲的时候还会带着皇长孙去瞧瞧。 沈伯文今日下衙后回到家中,家里倒是热闹极了,原来是谢之缙带着阿苏回娘家来了。 还带着他们今年三岁的女儿谢见微。 “舅舅舅舅!” 沈伯文刚进门,一个小团子就像个小炮仗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直喊他。 一把将外甥女抱起来,笑着问她:“萌萌还认得舅舅呢?” “嗯!”谢见微眨着大眼睛用力点头,然后急着开口:“舅舅带我去看鸟!” “什么鸟儿啊?” 整间屋子里的人都笑眯眯地瞧着沈伯文逗她。 谢见微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鸟叫什么名儿了,急得脸都红了,小手比划着:“就,就那个绿绿的鸟,会说话的!” 沈伯文哈哈大笑,抱着她坐下,一旁的周如玉也抿了唇笑,一边吩咐丫鬟把廊檐下挂着的鸟笼拎进来。 春苗刚被拎进来,粗嘎的嗓子就开声了:“吉祥!小姐吉祥!吉祥!” 也不说别的,翻来覆去就这几个字。 谢见微见到想看的鸟儿,顿时高兴起来,挣扎着从舅舅怀里溜下去,一路小跑到笼子跟前,眼巴巴地瞧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