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而因为不会做人,许久未得升迁。 只不过这人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多半是冲着沈伯文来的,毕竟谢之缙有个阁老父亲,韩嘉和有个尚书父亲,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不过沈伯文也从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听些酸言酸语罢了,当不得什么大事,他再怎么说也是翰林院的前辈,自己根基不稳的情况下,没必要因为这种事与他起冲突。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自己得陛下青眼,阁老看重,而这个人这半辈子,说不得也只能留在翰林院修史,犯不着同他计较。 于是说罢便站起身,理了理袖口,一边抬眼问道:“张兄还有事?” 张修撰见状便又气了一场,拂袖而去。 沈伯文笑了笑,并不当回事,整理好仪表之后,便出了房门,找到候在翰林院大门的小内侍,随他往西苑行去。 西苑是景德帝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地方,批阅奏折,传唤大臣都在这里。 张修撰那人心眼儿不大,说的话倒是不假,他说沈伯文颇得陛下青眼,细看下来,似乎的确如此。 他们这次的一甲三人当中,沈伯文被叫来写诏令的次数是最多的。 就连谢之缙,被传召的次数也不及他多。 到了西苑,殿门外候着的内侍见状便过来同他道:“沈编修过来了,陛下正在同渠阁老议事,烦请您在外头稍待片刻。” “有劳公公。” 沈伯文闻言便颔了颔首,客气道。 在景德帝面前伺候的内侍,还不是他这么一个七品编修得罪得起的,说几句客气话罢了,也不妨着什么。 沈伯文安静地立在外面,心中却在想着今日自己被叫过来,又是要写什么诏书。 正值夏日,天气有些热,也不知等了多久,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殿前终于有了动静,沈伯文抬头看过去,只见渠阁老面色微沉地出了殿门,一路往回内阁的方向走去,他原还在打算问好,不料渠阁老像是压根儿没瞧见他一般,脚步顿都没顿一下,就从他面前经过了。 沈伯文面色不变,心中也并未因着被无视了便觉得如何。 他一早便知当年老师还在朝堂上时,便与彼时还未入阁的渠尚书不合,人家看不惯自己这个老师的弟子,不想给面子,也在情理当中。 他此时心里想的是渠阁老是兵部尚书,方才为何会面色不好地从殿中出来,难不成是对大戎那边的战事有所变化? 不过想罢便又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些朝中大事,还轮不到自己关心。 没过多久,殿中的内侍便走出来,同他道:“沈编修,陛下传召。” 沈伯文点头谢过,又整理了一番仪容,才走进殿中。 “臣沈伯文叩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行礼过后,景德帝低沉的声音响起:“起来罢。” “谢陛下。” “来帮朕拟旨。”景德帝语气平静地道。 沈伯文应声后,便走到旁边的桌案旁,铺开纸张,提笔蘸墨,安静等候。 然而景德帝一开口,他的心就不断地往下沉。 竟是西北边的战事失利,军中伤亡惨重,而这份圣旨上的内容,则是任命御马监少监尚直为监军,即刻前往凤翔府。 宦官有专门的机构,共二十四个衙门,分别有十二监、四局、八司,其最高统领宦官才能被称作太监。这二十四个衙门各有分工,不但处理宫中事务,还要处理部分政务。[1] 而十二监中的御马监,不是养马的,而是负责统帅禁军,管理御用兵符,相当于内廷的兵部。 渠阁老这个外廷的兵部尚书,看御马监自然是处处不顺眼。 而此时,陛下竟要派御马监的人去西北做监军,也难怪渠阁老方才脸色那么臭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