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玉刚要点头,忽的又想起来一件事儿,顿了顿,才犹豫着道:“还有相公你会试之前,我与师娘去相国寺中求了一支签,颇为灵验,便想找机会去还愿。” 她先前没说,是担心相公会觉得自己去寺庙之中求签这种事不好。 会当自己是将一切事都寄托在神佛身上的无知妇人。 但他们就要离京,怕来不及去还愿,才开了口。 沈伯文倒是不知道自家娘子这番心理活动,半点儿没觉得不对,闻言便答应了。 在他看来,普通人去寺庙求签,多半也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只要不是真的将全身心的寄托都放在那些泥塑的菩萨身上便好。 随即又道:“既然上次是与师娘一道去的,那要不要问问师娘去不去?” 见他应了,周如玉心下一松,点了点头,道:“好,等会儿我就去问问师娘。” 沈伯文笑了笑,不由得想,住得近确实不错,来往之间也方便了许多,便道:“你在屋里休息吧,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寻老师,你给师娘写个帖子,我一道帮你带过去便是。” 周如玉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去窗前的桌子处写帖子去了。 …… 沈伯文带着帖子上门之后,韩辑那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原本两个学生都搬了出去,家里就冷清了不少,自家夫人的食欲都削减了几分,正好现在正值春日,天朗气清,微风不燥,正适宜出门踏青,也好散散心。 他便做主替萧氏答应了下来。 午歇过后,两家人便一块儿出了门。 将自家娘子送到师娘的马车上,沈伯文自个儿便去了老师那边。 韩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不由得问:“你的族弟呢?” “我问过他了,只是四堂弟道他下午想自己出去转转,也给家里人买点东西,便不同我们一道去了。”沈伯文闻言便道。 “那便罢了。” 韩辑点了点头,又同他聊起正事来:“谢之缙身为状元,被授的是翰林院修撰,从六品,你跟我那侄儿是翰林院编修,从七品,也算是正是踏上仕途了。” 沈伯文表情沉稳,道:“是,学生初入官场,还望老师不吝教导。” 自从他上次从褚阁老府上回来之后,便去了浮躁,韩辑原本还想过一段时间,再关于这件事同他聊上一聊,没想到倒是让褚相公给解决了,倒也落个清闲。 沉吟了片刻,韩辑才道:“你们只知翰林清贵,可知你们身为翰林,平日里的职责是什么?” 这个沈伯文有所了解,闻言便斟酌道:“翰林官的主要职责,应当是负责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等。” “不错。”韩辑颔首,继续道:“因而虽然翰林官的品级并不高,但这个位置却并不普通,你在翰林院中所能接触到的人,远非那些外放做知县,亦或是在六部中做主事的同年所接触到的人可比。” “朝廷高官,六部尚书,诸位阁老,甚至陛下,你们都有机会见到。” “所以,要好好珍惜在翰林院中的日子,莫要将其只是当做熬资历的地方,要多听多学,知道了吗?” 沈伯文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学生明白。” 其实自己的学生自己明白,韩辑自然知道沈伯文不是浮躁的人,只是做老师的,总是忍不住多叮嘱一些。 叮嘱完这些,他缓和了语气,又道:“你们这一甲三人,谢之缙自不必提,就冲着谢阁老,也无人敢难为他,嘉和亦有他父亲做主。” 见弟子若有所思,他继续道:“先前你乡试的时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