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闻言便哈哈一笑,道:“还是梓童最为了解朕,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又发现了几个未来的国之良才。” 他这么一说,郑皇后就明白了,也想起殿试刚过,明日就是传胪大典了,怪不得陛下心情正好。 只不过她母族尚武,子侄们一个个动动拳脚,参与战事都可以,拿起笔杆子来就叫苦,以至于这次春闱,也没一个愿意去参加的,想到这里,郑皇后就头疼。 如今这大周朝,已经越发重文轻武了,文臣们在朝廷上都稳压武将一头,纵然自家有爵位在身,眼下还有个大戎在侧,或许还有仗打,待到将来,可就真不好说了。 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宁妃的娘家弟弟,也在此次春闱的前几名当中? 想到她近几年来越发受宠,郑皇后在心中叹了口气。 想必等到传胪大典之后,她又要得意上几天了。 但景德帝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道:“梓童怕是都想不到,有好几个年纪轻轻便颇有才华的,最小的就是谢琢家的幼子,还有几个与咱们太子应当差不多大,到时候多历练上几年,这些人正好留给太子用。” 提起太子,郑皇后心头的阴霾也散开了,面上露出个笑来。 陛下连在为朝廷取士时也不忘为太子挑人,这就让她更高兴了。 她已年老色衰,比不得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嫔,但至少她还有儿子。 也正因如此,不管每次选秀进来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自己只要不犯蠢,做好皇后应该做的事,自己的位置便不会改变。 太子允文允武,文韬武略样样不输于人,性子却仁善,颇得他父皇的喜爱,是其他皇子皇女们都比不了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个儿子,郑皇后就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但想到前些年宸王谋逆之事,陛下大开杀戒,郑皇后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胆寒。 曾几何时,宸王也是陛下的爱子,陛下亲口说过爱他勇武,可谁料到,这父子俩,一个脑后生反骨,趁着陛下病重,干起了谋逆之事,而做父皇的,也许是怒极了,处理起来也分毫不见当初的慈爱。 宸王生母朱贵妃,也因此被打入冷宫,又被赐了三尺白绫……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帝王之心,不可揣度。 因而无论陛下如今有多么爱重太子,郑皇后都始终悬着一颗心,不敢放下。 也时时叮嘱儿子,凡事注意分寸,无论你父皇待你多好,都不要忘记,他是君,你是臣。 你们不仅是父子,更是君臣。 因而她方才听到景德帝的话,当即想到的便是,等到太子能重用这些人的时候,也是陛下不在的时候,所以这话陛下说得,自己却说不得。 郑皇后故而笑了笑,只道:“得遇良才,也是陛下的功劳。” “梓童说话总是这般好听。”景德帝摇头笑道。 帝后二人便一道用起午膳来。 食不言寝不语,一旁的宫女也动作极小心地替他们布菜,几乎没有发出动静来。 用过午膳,又坐着与郑皇后闲谈了一会儿,景德帝便站起身来,道:“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朕便先回西苑了。” “臣妾恭送陛下。”郑皇后亦同时起身,一路将他送至殿外,直到御辇消失在自己的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