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家那孙儿,淘气是淘气了点儿,但够皮实。”吴掌柜闻言就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道:“再说了,我也不过是给本家做做事罢了,也不过是寻常人家,您放心教就是了。” 明白了,这是说自己也是打工人,只不过是高级打工人。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沈伯文也没法儿再推拒了,只好答应下来。 吴掌柜高兴了,便给他与邵哲这次抄书的价格又涨了十文钱,不管他们怎么推辞,强行定了下来。 开玩笑,这几十文钱,就能换一个秀才和举人的人情,可太划算了。 …… 走出书坊,沈伯文与邵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皆觉得有些无奈。 邵哲还调侃道:“为兄今日是沾了延益的光了,倒是要好好谢谢你。” “文焕兄可莫要再打趣我了。”沈伯文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吴掌柜也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邵哲便不再提这件事了,问他:“延益接下来还有事吗,若是无事,不如去我家坐坐?” 沈伯文闻言,想到自己临出门前的打算,便面带歉意地道:“离家前还答应了拙荆去如意布庄帮她买几尺布,怕是只能辜负文焕兄的好意了。” “既是如此,那便下次吧。”邵哲听罢,也不强求。 第七章 循着记忆找到了如意布庄,在买了周氏所说的松江布之后,沈伯文就去了平日村子里的人搭车的地方,结果等了半日都没等到回去的人,索性走路回去。 反正也不是很远。 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驴子“唏律律”的声音,沈伯文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就瞧见驴车上坐了个印象中并不陌生的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皮肤黝黑,正是沈秋生他爹沈杜。 沈杜瞧见他也是一喜,忙将驴子喝停,把驴车上堆着的东西往边上挪了挪,招呼道:“大堂哥,上车啊。” 沈伯文也没跟他客气,自己提着东西赶路也确实有点不方便,几下就动作利落地上了车。 上了车他就想起来了,“四堂弟,你那天让秋生叫我去你家吃饭,是要说什么事儿来着?”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沈杜重新让毛驴走起来,才道:“就是堂哥你之前不是说捡了幅画儿,托我在附近几个地方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失主吗?这事儿啊,有点儿消息了。” 他这么一说,沈伯文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好像是之前原主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出门参加文会,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一幅画,打开一看,竟然是吴道子的真迹,但在原地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前来寻画的人,只好带回家,告知了家人。 后来也托了几个人找失主,但一直寻不到,便委托了沈杜在附近几个地方打听打听。 因为沈杜在一家商队做活,经常会跟着商队去周围几个地方跑商,消息灵通些。 沈家家风好,即便是原主大病,家里没钱的时候,也没人打过那幅画的主意,宁愿借钱,也没人说要把那幅画卖了,只因原主从来没把那幅画当做是自己的,所以一开始竟然也就像是一粒灰尘一般在原主庞大的记忆当中,沈伯文才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恍然大悟间,沈杜又道:“上个月我跟着东家去隔壁县城的时候,路过一家茶馆,听到里头有几个人议论,说有人在府城打听一副画的下落,但具体是什么画,却又不知道了,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你这头打听的那个失主,就想着回来跟你说一说。” “原来如此。”沈伯文听罢后明白了,又跟沈杜道谢:“谢过四堂弟帮我打听消息了,回头来家里,让你嫂子做顿好吃的谢你。” 沈杜连忙推拒,还道:“应该是我请大堂哥才是,秋生在你私塾里进学,我跟我家那口子都感谢的不得了,堂哥这多大的学问呢,教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我们早就想请你吃饭了。” “可别这么客套,咱们堂兄弟之间的,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沈伯文推辞道:“再说了,我看秋生,在读书这件事上,颇有些天分,你们家许是也能出个读书种子。” “真的啊?” 沈杜听了顿时喜不自胜。 沈伯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