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颤抖,如诗倒还好一些,大概也是因着知道沈苏苏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有徐淮意在,她也不敢做什么。 无非是发泄她内心的不甘而已。 于是便大胆道:“姑娘早该知道有这一日的,都说一报还一报,姑娘连自个生身父亲都下得去手,咱们这些做下人的瞧着心里头也害怕,怕哪一天被姑娘推出去挡了刀子,丢了性命。” 她越是表现得没有人性,底下的人帮她做事,心里头也会不自觉的掂量掂量,不会真心为她。 沈苏苏听着一个踉跄,差点没背过气去,可也知道现在并非是同这两个婢女计较的时候。 只有把握住徐淮意方才有翻身的余地,等翻了身,想对付两个丫头片子岂不是小事一桩? 于是又变了脸色,眼泪簌簌落下,哀声道:“殿下,您应当知道苏苏是什么人的,爹一向疼爱我,我便是有天大理由,也不会害他啊。” 徐淮意直皱眉头,“罢了,是孤高看你了。” “即便是到了如今,你还是不思悔过。” “殿下。”沈苏苏跪在那儿,周身麻木,“难道您竟是不愿相信我?” 这可是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了。 徐淮意盯着她,也给了她最后的致命一击,“旁人的话可以都算作假话,但沈府沈叔如何?” 沈苏苏睁大了眼睛,是了,沈逢程知道了春日宴之事,未尝不会告诉沈叔,可…… 沈逢程不是一心护着她吗?为何……为何却不让沈叔誓死保住这个秘密,或者索性连她一块儿杀了,否则他这样,算什么护着自个? “沈叔原本是不愿说的。”徐淮意好似透过她的双眼看穿了她的想法,那双从来清澈的眸子现在里头皆是浑浊,“可孤告诉他,你杀了沈逢程,他便什么都说了。” 沈苏苏瘫倒在地,满脸的眼泪还未擦拭,却又笑了,“竟是如此。” 世上之事从来如此,沈逢程若是不知当初之事,那她也不用提心吊胆,也不会动手害了沈逢程,她若是不动手害了沈逢程,沈逢程便会一直替她守着秘密。 总归是她自己动手破了这个平衡。 “你可能还不知。”徐淮意淡漠得好似在看一个同自己毫无干系之人,“孤前几日便遣了人去查春日宴之事,可却未曾寻到什么痕迹,当时还觉得奇怪,而今日,沈叔却对这一切做了解释。” 迎着沈苏苏的目光,徐淮意一字一句道:“早在他方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将你做的这事留下的痕迹清理得极为干净,他从未想过要利用你的所谓把柄做些什么。” “沈苏苏,你知道你杀了对你有多好的一个人吗?” 沈苏苏原本凄苦的目光变得呆滞,她一边笑着一边哭着起身往外面走去,嘴里还哼着含糊不清的歌,李拂见此情况一惊,凑近徐淮意道:“沈大小姐可能是……疯了。” 他这是要问徐淮意到底如何处理。 毕竟除了沈苏苏自己,没人知道她到底是真疯了还是装的。 徐淮意盯着那个好似疯癫的人看了许久,漆黑的眸中瞧不出任何感情来,李拂在旁边等了半晌,只听他说了句,“将人送去断崖底。” 简单的几个字一出,李拂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应下之后便让人去将已经跑到外头去了的沈苏苏制住,如今已是入了夜,断崖底下地处荒凉,不见人烟,只听说野兽肆虐。 不知柔弱无依的沈苏苏,能否平安在那儿度过第一个夜晚呢? 沈昭禾当初是在这断崖底下失了踪迹,如今沈苏苏亦是逃脱不掉这个结局,这便是一报还一报吧。 南岐。 沈昭禾正倚在小窗旁看外头的月亮,她想起第一日入东宫时也如同今日一般,看那月亮看得极为认真,明明只是一团散不开的光晕,可却好似能瞧出许多东西。 当时,她是因为跪在那儿双腿难受得紧,于是便想着得做些旁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可如今是单纯因为无聊。 她身子恢复得很好,从恢复清醒到如今不过几日功夫却已经能下地自如的行走了,虽说不知当日景象到底如何,可沈昭禾猜想她必然不是直挺挺的从那断崖摔下去的。 或许是幸运的遇上了一颗长在山崖上的树? 沈昭禾也不知道,她从那儿落下去之后很快便失去了知觉,哪里还能记得当时到底是何种情况。 总之,她活下来了,还是四肢健全的活下来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