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皇上,奴才一点不苦,只怕皇上嫌弃奴才这样的人,随着您一起……去……” “你自幼跟着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有什么好嫌弃的?”谢景亨淡淡笑了一声,转过身去,脚步缓慢,如千斤重锤砸在地上。 却又那么坚决。 张家出事,母妃出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如今这一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过的如此艰难。 他毫不犹豫地扯下黄龙纹帐,甩出宫灯上的蜡烛。 火舌迅速舔舐而过,不过片刻已经燃起大火。 谢景亨转身走向张雪云,轻轻碰着她的脸,露出一个缥缈而苦涩的笑容:“雪云,也不知道人有没有来世?” “如果有来世,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记得你,遇到你?” “如果有来世……”谢景亨抬起头来,眼底似有泪意划过:“我不要这么高贵的身份了,我不要做皇子,我不要这权势,我只要母妃,要你,也不知道这个愿望,会不会太贪心?” …… 沽溏军营,谢流云点兵点将,一切准备妥当,正要出发,却收到了一则消息。 “主子,胶东的粮草出了问题!”于寿神色十分凝重,“粮草是命脉,一旦出事,军心不稳,咱们下一步的行动也会受阻。属下亲自去看看吧!” 谢流云皱了皱眉。 如今身边将领也有几人,但能真正让他信任放心的,却只有于寿。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粮草出事的确是见棘手的事情。 谢流云只考虑了片刻,“好,你且先去,确保粮草和自己的安全,一旦解决粮草问题,立即回京城来,现在,本王先进京城——鲁国公那边的信号已经发出来了。” “是!”于寿沉声应了,转身便带了一队人离开。 待到于寿带人离开后,谢流云也立即翻身上马,带着李路以及其余大部队,往京城西门方向奔去。 开西门,这是他和鲁国公约定好的。 守在暗处的丽水营探马,一直等到于寿和谢流云的身影相继消失,才立即把这则消息送到江楼月的营中去。 …… 过度静懿的暗夜,整个营中灯火通明。 江楼月穿着金丝兽皮的软甲,披着白色的披挂,带着罗风快步进入中军帐中。 谢尧坐在圈椅上,手中还拿着一封盖了腾龙玺印的密信。 “谢景亨的信?”江楼月问道:“送信的人呢?” “是禁军的梁统领,你爹提拔过的。”谢尧把信交给江楼月,说道:“想来谢景亨是知道这个人信得过,所以派人把信送了出来。” “他答应,把京城让出来了,要我们准备接手。” 江楼月快速扫过那一封信纸,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回复。” “他没有筹码,几乎已经走投无路。”谢尧起身,墨色袍子垂在脚边:“因此,我们给的机会,他不会错过。” 谢尧看向谢流云,“已经查探过,当初张雪云离京,是他想办法要送张雪云走,远离这和是非之地……从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虽然坐在那把龙椅上,却到底是心软,还有一些想要护着的人。” 不是丧心病狂,谁又不想自己身边的人能多活几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