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楼月看起来实在太平静了,平静的过了头。 王渊一碰面,下意识地便说不出那些请她节哀,不要伤心的话来。 江楼月不是个会沉溺在伤情之中无法自拔,舔舐伤口,一蹶不振的人,点兵点将直接杀向京城,才符合她的性格。 王渊又说:“怎么不说话?” 他说着,还在江楼月眼前晃了晃手。 “我不是来点兵将的。”江楼月嗓音略有点儿沙哑:“汾阳可来过信?” “哦。”王渊扬了扬眉:“来过……就昨日,祖父亲笔书信,喏——” 王渊转身,从书案上拿了一封信来交给江楼月。 江楼月翻开看过,里面的内容大致是说此时多事之秋,要王渊站稳信阳,不要乱跑。 江楼月把信合上,交给王渊,便转身往外走了。 “嗳——”王渊快走两步追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 江楼月被他拦住了去路,忍不住蹙眉:“我回王家。” “嗯?”王渊诧异:“现在?” “对,现在。” 江楼月错开王渊继续往外走。 父亲的事情如今传的到处都是,汾阳也已经收到消息了,那母亲必定是知道了的。 前世,父亲在狱中自戕以证清白,尸首送回侯府,母亲大受打击,也随父亲去了。 别看母亲平日娇柔婉约弱柳扶风,但在有些事情上她烈性的很。 父亲一去,怕她也不愿独活。 可父亲如今被她救下了。 她得去汾阳一趟,以免阴差阳错下闹出无法挽回的悲剧。 王渊自然不懂得她这么多的心思。 他闯荡江湖,一向潇洒随性,了无牵挂,凡尘俗世诸多都不放在心上,除了自己的快乐真的从无大事。 如今帮江楼月守着信阳,说来倒是他这辈子难得干过的第一件正经事了。 接手的时候其实心里还不那么情愿。 守在这里,就拘住了他的脚步,没了往日潇洒随性。 只是因为信阳此处牵连王家安危,所以他才勉为其难。 他其实心里也早就想好,等着江楼月回来之后,就把此处交托出去,到时候他依然浪荡江湖,四海为家,何其快活? 这会儿,他看着江楼月往前走的背影,纤细的背脊似乎扛起来许多看不见的东西。 如今,她又丧父。 父亲与她而言,是遮风挡雨的大树,如今轰然倒塌,却依然没有压弯了她的脊梁。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性,能让她在此时依然面不改色,平静的和他对话交流? 其实她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是应该被娇养的,不受一点风吹雨打,被人庇护在港湾之中的女孩子。 王渊的心底竟然少见地泛起三分心疼,“表妹!” 他提高声音开口。 江楼月回头:“还有事吗?” “没事。”王渊龇牙一笑,“你且先忙你的事情去,信阳这地界,表哥给你守得好好的,等你回来的时候,必定还你一支强悍无敌的铁甲骑兵。” “……”江楼月不知他怎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