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皇帝在暗中下什么狠手,来害谢尧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太后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是一心想娶江楼月吗?如今你也得了赐婚了,只要等到武安侯此次大胜归来,哀家会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到时,哀家请皇上将卞南七城作为封地赏给你,你不是一直想去卞南吗?到时候便可以在那里好好待着了。” 话说到此处,太后几乎已经是明示了,让谢尧远离朝堂争斗。 谢尧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多谢太后如此关心,只是尧儿不想待在京城,我也想去看看漠北风情,柔然铁骑,这件事情,祖母就不要管了吧,皇上已经答应了,此去,我会一路小心的。” 话到此处,谢尧朝着太后拜了一拜:“祖母好好休息,尧儿告辞。” 说着,谢尧转身离开,紫色的袍袖挥摆之间荡起一抹涟漪。 “……”太后瞧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嬷嬷,你说我是不是对这孩子太不公平了?” “太后都是为了朝堂稳定……皇家,一向也是没什么公平的。” 太后终于是叹了口气:“罢了,他想去便去吧。” “是啊。”嬷嬷又说,“宸王殿下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太后半垂着眼眸,看着自己指尖的护甲心思浮动。 谢尧离京这几个月内,太后亲眼见证了皇帝的手段。 她当初回京的时候,对匡扶朝政,阻止皇帝的那些小动作可谓志在必得,但回京之后她才明白,一切早已脱离她的掌控。 她想抬谢景亨往上,至少不能正面对抗,只能在背后徐徐图之。 而谢尧,一直也不是她想选择上位当皇帝的人选,就算谢尧如今有几分能耐,但他要想坐那个龙椅,名不正言不顺,还可能要开杀戒。 更重要的是,谢尧父亲当年可以说是她默许被赶下皇位的,如今的皇帝是她当初扶了一把的,如果这么多年后,再让谢尧来抢夺,有损她的英明。 她不能让后世百姓说她引起皇族内斗,血染江山。 如今的皇帝若有错,那便一错到底。 总之,谢尧不能抢那把椅子,她也不会帮谢尧抢。 但除了那把椅子,其余的事情,她还是关心谢尧的,亦担心谢尧的安危。 如果,谢尧能安分守己,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忽然又笑了一声,如今这朝堂之事,她好像也插不上多少手了。 …… 离开寿康宫后,谢尧面上的冷笑都没有褪尽。 他这两辈子,就是太安分了,他但凡凶狠一些,有野心一些,前世也不至于那般惨死,如今又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太后帮与不帮,他其实是无所谓的,每日来向太后请安,也不过是借着请安的机会,来宫中走动。 为了什么呢? 谢尧脚步停了停,没有继续往下想,神色却越发阴沉了。 莫宇跟在后面,却是心知肚明。 自家公子的请安,是从接到宫六消息,武安侯从汾阳出发后二十日开始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