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霍平枭做好了粮草的后续储备,可被敌军放火烧粮这事多少会影响到整军的日子。 况且阮安是从底层百姓过来的,也经历过灾荒的年代,幼时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于惨痛,让阮安无法忍受这么多的粮食被烧毁。 “仲洵,你能跟我说会话,再睡么?” 阮安突然开口唤他,虽说她并不确定逻军在雪夜烧粮之事,会不会就是在这几夜发生的。 但为了有备无患,还是准备对霍平枭提个醒。 小妻子难能要主动同他谈心,霍平枭冷峻的眉目温和了些,低声问:“怎么了?” “我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今日随军路过边地那几个邸阁时,就慌慌的。” 她讷讷说着,霍平枭看向她的眼神则带了几分惑然。 他耐心问:“怎么讲?” 阮安用小手推了推他,语调郑重又说:“我记得你说过,那两个邸阁所出的地势很容易设伏,易攻难守,就算那两地有近千员的兵士驻守着,可在风雪天,守卫属实容易懈怠,你还是派些骑兵去那儿侦查侦查吧,免得丢损粮草,贻误军机。” 听完这话,霍平枭眉宇轻蹙,心中顿生疑窦。 阮安平日的心思都放在了钻研医术和药草身上,可她何时,竟对边戍要务有如此见地了? 虽如此,霍平枭还是起身披袍,即刻鸣金唤来几名部将,同他们在深夜,于中军帐将邸阁之事商议了一番。 趁着风雪渐小,霍平枭即刻派了轻骑部队,分军前往边地的那两个邸阁。 阮安则在榻上浅睡了一会儿,却没怎么睡实,次日的黎明很快到来,她起的比寻常的军人早了些,出帐后,便去了膳食兵那儿,监督他们熬药熬粥。 晨日初显,天刚蒙蒙亮时。 有一传讯兵快马加鞭地回到营中,得见正在巡营的霍平枭后,即刻下马跪地,恭声禀道:“大将军,不出您所料,逻军果然在子时,于边地两个邸阁处设伏,幸而派过去的两队骑兵及时援助,我方并未损失粮草,还截获了一百匹逻军的战马。” 战马对一个军队的珍贵程度显而易见,能够虏获敌方的十余匹战马,也是个令整军士气极为振奋的好消息。 围在霍平枭身侧的部将都在纷纷感慨,他们的上将是如此的神机妙算,运筹帷幄间,决胜千里之外。 霍平枭负手而立,被一群笑逐颜开的部将拥簇着,却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妻子身上。 阮安正认真督促着熬煮汤药和粥米的膳食兵们。 却未觉察到,霍平枭看向她的神情不易察觉地变寒几分,男人漆黑的眼底透着些微的复杂之色。 他在心里默默问着,阿姁,你是不是一直有事,在瞒着我。 ****** ——“报!骊军夜袭淞城,方圆十里内还发现了他们的伏兵,攻城之势汹涌迅猛,还请赞普派兵支援。” ——“报!淞城…淞城失守了。” 苍煜登基后,逻国的政权愈发稳固,近几年便动了东扩的心思,也收服了几个自称为国,其实就是部落的几个游牧小国。 淞城隶属于大骊剑南,这次战争的导火索也是因为苍煜派兵占据了淞城这个重要的城隘,如若淞城失守,几年前被霍军打服的东宛也会再动犯境心思,所以夺回淞城,对骊国的战略意义极为重要。 两方戮战数月,逻军的伤亡尤其惨重。 霍平枭率领的虎狼之师不仅擅长在漠土奔袭,攻城的速度也如雷霆般迅猛,还识破了双方初次交锋的夺粮之计。 逻军的主帐中,苍煜身着一袭墨色的大翻领藏袍,头戴朝霞冠,额上亦系着红色抹额,抹额的两侧低垂着一对瑟玉珥珰。* 这位年过五十的逻国君主蓄着短须,生了双锐利的鹰眸,瞳仁的颜色偏浅,苍煜的面上虽遍及着皱纹,可在觑视着传令兵时,气质依旧不减当年的英武。 苍煜把玩着手中的一对玄铁银球,冷声问道:“三皇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传令兵回道:“回赞普,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