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拢身上的披帛,明明此时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妙娘都开始着单衣,但她依旧着这么些,看的出来很畏冷。 要么说生孩子对女子身体不好,皇甫氏也是连声生了几胎,程时虽然红粉知己不少,但是在家也是辛勤耕耘,也因为如此,皇甫氏身体并不是很好。 只见她道:“二嫂,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哦,是何事?”见她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妙娘不免也端正了态度。 只听皇甫氏道:“你可知如今这族学是什么样了?” 妙娘摇头:“我久不回来,对家中一切都不熟识。但是我两位弟弟当年都在此地读过书,想必应该是不错的。” 只听皇甫氏讥诮的笑笑:“以前的确不错,那个时候咱们江宁程家也算是人才辈出,如今却是如商肆一般,还真是什么人都能进。” 妙娘是知晓皇甫氏的,她对程时怎么样她不会管,尤其是这次程时再度落榜后,皇甫氏闻言不发一语,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江宁族学以前要进来读,除非是程家子孙,像安廷安玉这俩当时都是以外孙的身份才能在此附学,但听闻也经过月考岁考,考的太不像话了,人家也不会留你。但后来安廷授业于京师白鹿书院,安玉很小也随父赴任,之后就不大清楚了。 她想了想:“若是有贤良子弟,来我族学附学也不错。” 程家族学虽然大体上供程家人读书,但是若真的有贤才要附学,那对于程家而言也是好事。 “我也不是那等故步自封之人,若是真的有贤才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就怕不是贤才,反而还害了我们程家族中人。我是听闻倦哥儿麟哥儿都要入族学,才好言相告。”皇甫氏话中有话。 妙娘正色:“还多谢弟妹提醒,只不过如今管族学的是宗房,弟妹既然有意见,跟宗房说也是一样的。” 皇甫氏嘲讽笑笑,走了出去。 她娘家在京中,丈夫也在京中待考,皇甫氏当然也不是没有听说程时在京中胡闹,甚至大房二房还助纣为虐,送钱给程时上青楼,他们身为兄弟,按私心藏奸轮而言,是根本没想过让程时学好,后来听说还是妙娘劝动程时和士子们苦读。 也因为如此,她才来好心跟妙娘提及此事。 她是打算再过一年,等公公身子好些了,再动身去京中。她的儿子不在这里读书,这里的风气如何,就和她无关了。 宗房 费氏正抽着水烟,水烟冒着咕噜声,她吸了一口,才觉得浑身舒坦,但同时又感叹道:“当年若非是公公要过继晏哥儿,如今哪里还要我操这份闲心。” 费氏一共生了四子二女,曾经作为首辅儿媳,她的见识不一般,不管到哪里也是受到别人追捧的,没想到临老,她还要为孩子们操心。 她几个儿子中,也就过继出去的程晏有大才,余者都是荫官出身,这子又有子,孙又有孙,还得摆着旧日的排场,家中早已不是程晏祖父在的时候那样了。 风还未吹,湖水已经微澜。 宗房子弟们人人安享富贵荣华,却不知道内里已经虚空,还有以前她们这种科举名家投靠来的土地全被程晏要以身作则,退了回去,少了田亩收入,产业七成还要留给长子程晖,况且程晖子嗣多,人人都要读书请名师,还在京中过活人情往来,程晖当年一个人在京一千两都不够,更何况是一大家子人。 这等巨资,还不是挖了东墙补西墙。 “老夫人,皇商家的吴太太送了纹银两千两过来。”费氏的心腹丫头让人抬了箱子进来。 费氏笑道:“你去回话,就说她托我的事情成了,我们程家唯才是举,不是那种只看门第的人。” 若非无奈,她怎么可能和商户为伍。 这两千两银子才刚到手,费氏又把前些日子她收的礼让丫头典当去,还多嘱咐了一句:“死当,不要活当。” “老夫人,这可是您生辰旁人特地送来的,当初人都道您是礼部尚书的生母,方才送此稀世珍宝,可如今您……” 丫鬟想说的其实就是程晏现在辞官归故里,这官场上向来都是人走茶凉,以后可遇不到这么好的敛财机会了。 地方官要巴结也是巴结热灶,哪里还会再巴结这种已经辞官的官员,况且现在程晏本人回来了,他跟嗣父表现的更是亲近。这费氏虽然可以在众人不知晓的情况下混淆视听,当然这种事情她干了也不止一两年,但是现在正主回来了,费氏还得收敛些。 故而,现在把宝贝当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尤其是老人家,什么最值钱,手里有钱的时候才最值钱,谁都想从你这里捞一点东西,可不得捧着你吗? 费氏却摆手:“让你当你就当了,这些银钱也不必拿回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