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京中到了八月就不热了,这一来一去,路上奔波,对孕妇可不好。晏哥儿,你安心读书就是,明儿热的时候,先让她们在角落里多加些冰。” 万万没想到罗氏不答应,罗氏当然也是有理由的,儿媳妇年纪小,亲娘又不在身边,也没个告诉她忌讳的人,周、胡两位嬷嬷虽好,但是到底是下人。所以,若是让她们去庄子上,到时候大夫药材都不好叫,真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程晏也不强求:“就按太太说的办,妙娘本也不想出去,是儿子想去庄子上请几位同年玩儿,顺便带她出去。” 见程晏把罪过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罗氏心知肚明,但她和大范氏不同的一点是,大范氏好掌控,什么都想掌控在自己身上,所以一点不受掌控就想方设法完成,可罗氏却非这般,她向来都是遵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原则。 所以程晏愿意遮掩,她也不戳穿,更不会觉得儿媳妇多事。 婆母没答应,妙娘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很热的时候,多加一个冰盆,小心一点,也就好了。过了八月初,到八月中旬的时候,晚上就凉快许多了,甚至都要盖上薄被了。 但是腿又开始抽筋,好在有程晏在,他抚着她小腿认真按摩,这让妙娘十分受用。 当然,妙娘肚子笨重之后,除了在自己院子里每天坚持走圈圈之外,也基本不去旁的地方,但有客上门,她还是要迎的,尤其是这位还是她的表姐谢霜。 谢霜是陪夫君上京来考试的,妙娘是时隔好些年才见到谢霜,谢霜也刚成婚没多久,她嫁的是左溪沈氏子弟,这位表姐夫生的白皙俊朗,身量中等,儒雅随和,妙娘也很为她高兴。 表姐妹二人别后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互相见礼之后,她们便去内堂说话了。 “霜表姐,好几年没见你了,你还好么?怎么不先来信给我。” 谢霜闻言遂道:“我一切都好,你姐夫是醇厚君子,待我也好。我是通过雅姐姐才知晓你竟然嫁回程家了,又知道你嫁的是宴表哥,心中很为你高兴。本想寄信给你的,但是我是临时起意跟着来的,就来不及写信了。” 原来是这般,妙娘不禁道:“你们可有安置的地方?如若不成,就在我这里住下。” 谢霜笑道:“我们住在沈家在京中置办的宅子,就在海子附近,你不必担心。这次我来主要是看看你,顺便也带你姐夫上门给你看看。” 一直在广州时,妙娘都时常和谢霜来信,只是后来到直隶,匆忙至极,她又忙着婚事以及程晏性命,同谢霜往来少了许多,没曾想她还是这样亲热。 当然,大家心知肚明,既然有姻亲关系,互相走动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若是沈姐夫有才,也是程晏想招揽的,同时沈姐夫也能获得程家的支持,这种支持不是说作弊,而是在别人挤下你的时候,你不让别人挤下。 谢霜也很是感慨,当初魏姐姐对晏表哥的痴念,她是看在眼中的,却没想过真正嫁给晏表哥的是自己这个小表妹,看她红润的脸庞,鼓起来的肚子,闲适的语气,还有说话时眉宇间的天真,足以看的出她嫁的很好。 她也很为妙娘高兴:“你现在身子重,就得更留心些。我是在外祖家长大的,对程家宗房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二房什么都不缺,就缺子嗣,你别的都先不管,生下儿子来,就是大功一件了。” “表姐说的都是为了我好,我都记下了,只是生男生女看天意罢了,我这头一胎,虽然大家都盼着是个男孩,但若是女孩,我也觉得挺好。” 谢霜点头:“先开花后结果嘛。” 妙娘笑道:“这样也挺好。” 二人共同认识的人是魏令月,谢霜和魏令月以前关系不错,但是在魏令月给她去信时隐隐有埋怨妙娘之语时,她就没怎么书信往来了,但这种事情不必邀功,她只是提醒妙娘小心魏令月罢了。 “她自小身世堪怜,养在程家时,只有妹夫和她年龄相仿,可我知道即便妹夫真的在宗房,也绝对不会娶她的。”谢霜肯定道。 妙娘皱眉:“可我听闻宗房大太太对她很满意啊。” 谢霜摆手:“其实不可能的,大太太能越过大老爷去吗?这桩婚事只是大太太期望罢了,后来她自己都放弃了。” 她怕妙娘多想,不免又多加了一句:“反正现在她也另嫁,你不必担心,只防范好就成了。” “嗯,表姐说的是。”妙娘其实不大担心魏令月,她嫁给韩渭后,韩家规矩大的很,而且韩家媳妇多,都在一处她自顾自都焦头烂额,怎么可能还对付她。 谢霜又说了一件事:“我爹和陈郡谢氏连宗了,故而我们家现在也是谢家旁支了。” 说起姨夫谢参道来,此人和妙娘的爹爹顾清沅关系不错,一直有书信往来,现在在山东做参道,也是一方大员了。 妙娘笑道:“那就更好了,若假以时日皇后娘娘诞下龙子,那你们谢家可是几代人的富贵都享用不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