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难为你想得如此通透,倒是我小看你了,还以为你只是个见识浅薄的闺阁小姐,张口闭口就是《女戒》《女训》,会的就是礼义廉耻一类的大道理,不曾想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说的话也合人意。” 赵月珠敛下了眉眼,掀起车帘,瞧了瞧外面景色,越往南景色越是花红柳绿,看上去就热闹的紧,微风徐徐灌入车厢,带着春日里特有的柔润暖和,带着春日里的勃勃生机,冲散了不少原本的栀子花香。 莲娘撩一撩鬓边碎发,柔媚入骨的说道:“话说,你与那小公子是什么关系,他生得那么俊俏,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赵月珠淡然道:“同盟关系。” 莲娘暧昧的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我见识过的人多了,看一眼就知道那个小公子,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他中意你是也不是?” 赵月珠偏着头,笑而不答。 “我倒也不介意与你共侍一夫,不过是你当妻,我为妾,若是有了其他的妾室,我们还能联手,让她们翻不出浪来,你看可好。”莲娘很认真的询问赵月珠,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赵月珠还没有说话,边上的香草已经跳脚:“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不要毁了我们小姐清誉,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不要脸面么!什么妻啊妾的,你莫要口无遮拦,等我们告诉了舅老爷,把你扔下马去。” 莲娘笑得越发欢快,丝毫不在意香草的疾言厉色:“若是你对他无意,那我可不客气了。” 说完,她便钻出了马车,香草气急道:“小姐,你看她!” 赵月珠弯了弯嘴角:“不必放在心上。” 于是,一路上,黄莺时不时对着赵月珠说:“小姐,莲娘偷偷上了主子的马,非要与他共乘一骑,被主子一把拽下了马,摔了一个狗吃屎。” “小姐,主子去湖边取水,莲娘跟着去了,非要喝主子取的水,被主子扔进了湖里,这会哆嗦着来借衣服呢。” “小姐,昨夜莲娘摸到主子睡的地方,今早起来,发现她被倒吊在了树上。” 对于此类消息,赵月珠都是一笑置之,只是心中感慨莲娘还真是越挫越勇,那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劲儿令人咂舌。 奔波赶路月余后,众人已然到了苏州城。张天祝的兴致颇高,一点一点给赵月珠介绍着苏州的风土人情,事无巨细,赵月珠也听得认真。 张益也难得凑过来说苏州园林是一绝,张府的园子更是精妙绝伦,誓要让赵月珠开开眼。 到得城门口,刘渊敲了敲赵月珠的马车,见赵月珠探出头来,口角含笑地道:“我还有些事要办,半月后来寻你。” 赵月珠脱口而出:“什么事情?” 刘渊嘻嘻一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麻烦一些罢了,你且安心耍玩,万事有我。” 顿了顿又说道:“我把钟涛留给你,有他在,我放心,你若想见我,他自然有法子能找到我。” 赵月珠看了看刘渊边上的黑衣男子,只见他生得五官端正,天庭饱满,地颌方圆,一对炯炯虎目神采奕奕,望着人时,显得真挚而热烈。 但赵月珠心知,他绝非像看起来这般好相处,能成为刘渊身边的暗卫,必然有过人之处,外人能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或许是为了麻痹他人,或许是戴惯了这层面具,才让他看起来平易近人。 赵月珠对着刘渊微笑道谢,看着他离去,神情如罩了一层雾气一样朦胧微凉,目光似乎有一瞬带了一些眷恋。但仔细看去,又消失不见,几乎让人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进了城门,街市上喧哗而热闹,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叫卖果肉饱满甜蜜的糖葫芦,有叫卖鲜嫩爽滑的豆腐脑,有叫卖皮薄馅多的肉包子,有叫卖栩栩如生的糖人。人头攒动,挤满了道路两边,马车只能徐徐而行。 香草撩起帘子,脸都要整个儿贴在门框上了,神色又是好奇又是新鲜,赵月珠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你这样子,活像是没出过门,旁人知道了,还不说我这当主子的平日里拘着你,今日可是放你出来撒欢了。” 前面的黄莺噗嗤一笑,香草臊红了脸,扭过身子道:“小姐就会编排我,京城里头啥好东西没有,我也就看个新鲜。”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停在了一间高大的宅院面前,只见门口两个石狮子威武大气,雕刻得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要张开巨口咆哮,粗粝的质地显得更为古朴端庄。 朱红色的大门,锃光瓦亮,门边还挂着红色的灯笼,一看就知是能工巧匠制成的,做工精致,远远看去,像是堆了一层红色的轻纱。 张天祝走过来拍拍赵月珠的肩膀,宽和道:“你外祖父虽然看起来严肃,其实最是重感情,看见你一定很高兴,你舅母舅舅也是好说话的人,只是你那几个表哥皮了一些。但也没什么坏心思,你莫与他们计较就是了。” 赵月珠粲然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