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循声转头望去,只见蒋娇娇正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盯着她哥。 “娇娇。”谢暎忙走过去,安慰地道,“别哭。” 蒋娇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眼泪。 蒋修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她:“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马上要战死沙场了似地。” 谢暎抬手帮蒋娇娇擦了泪,回眸劝道:“你明知她是担心你,何必又说这些来吓她。” 蒋娇娇抿嘴盯着他:“蒋善之,你太讨厌了。” 蒋修也自知说了句不讨人喜欢的话,于是在谢暎的提示下,他清了清嗓子,好声好气地重新开了口:“娇娇,从军是我的心愿,你看你的心愿我一直都挺支持的,你是不是也该支持支持我?” 蒋娇娇半晌没说话。 蒋修就使劲给谢暎使眼色,让他帮着劝劝。 谢暎轻轻牵了蒋娇娇的手,温声说道:“娇娇,人各有志,你哥哥这份大志向非常人可比,你我都当敬他。” 蒋娇娇眼睛红红地看着蒋修,问道:“那以后你是不是就要去打仗了?” 蒋修被她盯得也忍不住有点鼻酸,嘴上仍故作潇洒地道:“也不一定。禁军平日镇守京师,说不定官家一辈子也用不上派我征戍,那我就还是一直留在汴京。你就想点好的嘛,不用老去想那些最坏的情况。” 蒋娇娇道:“你不用哄我,你这只皮猴子怎可能待得住?既从了军,有事定是争着往上跑。” 蒋修笑了笑,没吭声。 蒋娇娇又看了他几息,然后走上来,忽地把他给抱住了。 蒋修一愣。 “大哥哥,”她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要好好活着,哪怕再艰难,你也要想想我们。” 蒋修默然,抬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应道:“好。”言罢,他又朝旁边的谢暎看去,笑道,“今年秋闱你可得努把力啊,别让我一个人跑在前头。” 谢暎看着他,莞尔道:“放心。” 沈庆宗得了此次新政的实施细则后,便回家把弟弟沈耀宗和儿子沈约都找了过来。 他先对沈耀宗说道:“往后官户也要交纳助役钱了,听说朝廷里有不少人也是反对新政的,将来如何还不好说,但眼下我们也只能先做好准备。” 按照新政,从前可有免役权的官户、女户、僧道户以及未成丁户,如今通通也必须按照户等来交纳助役钱,也就是说今后家里将多出一笔开支。 沈耀宗听了,反应倒是很平淡,只是应了声“是”。 沈庆宗见他如此,原本想议论两句朝廷的话也就咽了回去。自打钟氏离世之后他便是如此,对什么事都好像在心里翻不起波澜,日常瞧着是早出晚归地在忙活,但就是喜怒都不再与人说。 沈耀宗没有说话的兴趣,沈庆宗也就不好拉着他说,简单交代完重点后,便由得对方告辞去了。 沈庆宗转而看向了沈约。 “今年科考,策问的题目多半会与新政有关。”他提醒儿子道。 沈约并不意外,也只是平淡地回了声“是”。 沈庆宗有心与他多说几句,便再点拨道:“你也要将眼光放得长远些,虽说应试是眼前难关,但考中之后的路才是最要紧的。待你入仕后,说不定就要直接同这新政打交道,你可有想过到时如何做?” 沈约微微一怔,隐隐明白了对方所指。 果然,只听下一刻沈庆宗便说道:“史馆相是出了名的旧派,况且若无新政之故,首相之位多半就会是他接任;至于枢密院态度如何虽尚不明朗,但是,”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方又语气复杂地续道,“计相陶若谷本是次相一派。故,如今东西二府再加上三司,景上相可谓处处难有支撑,你可要明白将来莫走错了路。” 沈约听罢,皱了皱眉,说道:“陶相公也是旧派?”又淡淡一笑,“我还以为,爹爹会支持新政。” 沈庆宗愣了一下,待明白儿子的意思后,心中不禁有些五味杂陈。 “此事当另作别论。”他道,“新政的影响你也瞧见了,我们家也难以幸免,本非什么好事,何必折腾。” 沈约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