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春也是带着孩子来的,是两个女儿,一个七岁,另一个则刚满五岁。 姐妹两人见面,金秀春就笑吟吟地喊了声“大姐姐”,然后道:“你也没说具体何时回来,早知我们就去接你了。” 金大娘子笑笑,说道:“我们自己直接就过来了,不必麻烦。”说罢,唤了两个外甥女上前,将准备好的见面利是给了孩子们。 金秀春见状,便笑着对蒋修和蒋娇娇道:“你们都是大孩子了,我就没有准备,别介意啊。” 兄妹两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金大娘子问她:“你见过爹娘了么?” 金秀春道:“还没有,说是爹爹回屋里小憩去了,娘我还没见到。” 金大娘子知道父亲说的小憩只是托词,便道:“那让他们先休息,我们说会儿话。”言罢,就让蒋修带头把弟妹们领到了别处去玩。 金秀春看出来了是有事,不等姐姐开口,已道:“是不是金如英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她既不叫哥哥也不喊二郎,提及这个名字时语气里难掩嫌弃。 金大娘子把父亲午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转述了一遍,末了,对小妹说道:“爹爹的意思是想我们能为他出个面,他拿娘和二郎已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金秀春气极反笑,说道:“这能怪谁?金如英这个样子还不是被他们二老给宠出来的?爹爹要不是因自己溺爱,当初也不会被他们母子两个坑了那一把,连带着家里头也就此走了下坡路。” “我们两个从未在家里头得到什么特别的优待,现今反而要被拖累着收拾这些烂摊子。”她忿忿不平地道,“娘若不是这么宠她那个儿子,我们家至于到今天这样么?没个安宁。不怕大姐姐说,其实要让我讲真心话,我有时候是真觉得不愿回来。” 金大娘子不想提那些前尘往事,只淡淡说道:“事情已然这样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你我都不可能让父母流落在外居无定所。况这事便是传出去,别人也不会理解你的怨愤,只当你是不孝之女罢了,你总不能任由此事毁掉名声。” 金秀春沉默了半晌,问道:“那你说应怎么办?” “没有应该怎么办,这房子的主意定是谁也不能打的。”金大娘子沉声道,“等二郎回来我们便开门见山直说,你我只要同声同气就是。” 金秀春自然与她是同气连枝的,于是点了点头,须臾,不知想到什么,忽又轻笑了一声,兀自道:“这叫什么事,爹爹往常最爱说自己是一家之主,结果现在自己做不了主,倒要叫我们两个外嫁女回来出头。娘这样不顺他的意,他还照样能与她过日子,娘自己却觉得爹爹给了她不少委屈受,那我们又当从何处得到安慰?” 金大娘子语气如常地说道:“你顺心意嫁了自己想嫁的人,如今过得舒心不就是了。父母虽待你不及金二郎,但原先你在家时也不曾亏待,总之我们只将自己应顾的顾了。” 金秀春微微一顿,没再多言。 直到将近傍晚,金如英才被金家派去的厮儿从脚店里头给找了回来,听说彼时他还在和朋友饮酒狎妓,回来时满面潮红显然酒兴正上头,整个人根本看不出有一丝与父亲吵架后的郁闷之相。 其他人正坐在堂中一起吃饭,此前金秀春已差人提前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送回了家里,故而在场的小辈便只有蒋修和蒋娇娇兄妹俩,还有金如英自己的儿子全哥儿。 只见金如英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目光迟缓地从桌前众人面上扫过,末了,落在了金大娘子身上,笑道:“大姐姐,你丈夫没陪你一起回来么?” 蒋修和蒋娇娇听着这话,不用谁说也能感觉到外舅和父亲之间的关系疏淡,两人望着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起身问候。 而金如英已经将视线转向了他们,说道:“怎么也不叫人?没礼貌。” 隔着几步的距离,蒋娇娇已经能闻到他身上扑面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