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是女子相扑了,厮字何解?小儿相扑也未叫作小儿厮扑啊。不然待会我们问问姚大哥哥和我哥哥,看他们觉得女厮扑之言是否含有调侃戏谑之意。” 沈云如一顿。 姚之如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沈云如回身拉开一点车窗,冲外面唤了声:“蒋大郎。” 蒋修闻言转头,见对方似是有话要说,便拨马倒了回来。 “什么事?”他问。 沈云如问道:“姚大郎请我们今日去看的是什么?” 蒋修被她问得有点莫名:“女相扑啊,不是说过么?” 沈云如见他果然说的是相扑而不是厮扑,不由微诧,旋即又问道:“可是姚小娘子说姚大郎请的是看女厮扑。” 蒋修“哦”了一声,说道:“都是一个东西,不过我觉得厮扑之称略粗,说着别扭。” 沈云如顿了顿,回眸看了眼蒋娇娇,见对方得意地冲自己挑了下眉毛,她顿觉有些说不上原因的窝火。 “粗在何处?”她问。 蒋修也不知她是哪里又不对了,为了这么个称呼也要垮着脸同自己较真,他也没什么耐性多说,只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本就是一个玩法而已,相扑重于技巧,女子纵然力薄了些但也是照规矩玩的,单要另称为‘厮扑’未免有些将她们看作旁类之嫌,不甚讲礼。”又随口道,“不过人们都称其为‘厮扑’,你愿怎么喊都行,各叫各的,不必管我。” 沈云如沉默地看着他,须臾,抬手关上了窗户。 蒋娇娇和姚之如也已经都听见了蒋修的回答,两人对视了一眼,姚之如后知后觉地红了脸,轻声道:“我才知我无意中冒犯了人家。” 蒋娇娇安慰她,说道:“你也听大哥哥说了,外面人都这么叫,若非他起先已同我们说了叫女相扑,可能我也反应不过来。就像我小姑说的,有些事没落到自己头上也不一定能想到。” “只能说有时人人都这么说的未必就是有道理的,不过是轻视的人多了,连带不曾细思的人也跟了风而已。” 她很想说比如裹脚这件事,所有人都说她们不该不裹,可那些人又是听的谁的话?就连裹脚的女子自己都觉得自己裹得对,天长日久,大约也就真的不会有人觉得裹脚不对了。 但她顾虑到姚之如和沈云如都是裹了脚的,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执,所以也就没有把这话给说透。 “反正我们现在既然晓得了,以后自己不这么喊就是了。”她这么说着。 姚之如点了点头。 沈云如默然了片刻,忽问姚之如道:“那女相扑既是这般受欢迎,你大哥哥可有说其中有什么出名的女伎么?” 姚之如和蒋娇娇皆是一怔,旋即,两人便了然地笑了。 沈云如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脸上却有点发红。 “有的。”姚之如弯起眉眼回道。 沈老太太睡完午觉起来,听说孙女还没有回来,不免觉得有点诧异:“那女厮扑当真有这么好看么?” 童妈妈笑道:“相扑本是极受欢迎的,只是从前那些表演的力士都是男子,大姑娘只见过小儿相扑,好不容易能见着回大人演出,估计很是新鲜。” 沈老太太点点头,说道:“不是我拘着她不让看,只是那些力士裸颈露臂的实在不像话,好在如今有了女厮扑,想必是能各得其所了。” 童妈妈附和地称是,却不敢同她说其实女厮扑也是不限男女观看的,而且同样是裸颈露臂的打扮。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沈云如才回来了。 沈老太太看得出孙女今天玩得心情不错,就顺便关心了两句,问道:“今日姚家大哥儿怎么请你们玩的?那女厮扑当真这般有趣么?” 沈云如笑道:“我们看完表演后,姚大郎说请大家去吃饭,蒋小娘子就道难得聚一次,既然吃饭那就吃得丰盛些才好,所以就要他请着去白樊楼,后来在那里我们又听了会儿唱赚,也很不错。” 沈老太太听着觉得不太对劲,问道:“你们是一起看的表演?” 沈云如不知何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