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人亦循他视线看去。 “袁四真跑得那么快?”蒋修跑到近前停住,呼吸尚未平复下来,便已哈哈笑道,“他也太怂了吧!” 谢、沈、姚三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先前是你赢了呢。 沈约道:“回去吧,不早了。” 蒋修心情愉悦了,回答也爽快,干脆地“嗯”了声,然后问谢暎:“要不你就在我家吃饭吧?不然温书还要来回跑。” 沈约和姚二郎这才知道原来谢暎做了蒋修的学伴。 “你怎么没邀我?”姚二郎诧异之余也大感不平。 谁知蒋修此时倒清明,直言不讳地道:“同你在一起哪有‘学’字,你不妨碍我才好。” 姚二郎被他堵住,于是又扯了沈约出来:“那你也没和沈二郎一起学啊。” 蒋修依然直言不讳地道:“那就得是我妨碍他了。” 姚二郎:“……你行。” 沈约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家的书斋既不可能让蒋修他们进来胡闹,而他也不可能去别人家里陪学。 比起与他人做学伴,他所受父兄教诲才是真正受益匪浅。 故而他也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几人打过招呼后,便出了学堂,坐上各家的马车朝照金巷行去。 刚走了没多远,蒋修就忽地掩袖连打了两个喷嚏。 “你没事吧?”谢暎关心道。 蒋修摆摆手,吸了吸鼻子,说道:“没事。” 谢暎见他如此,下意识伸手想从怀里拿出什么来,然而顿了顿,却终是没有动作。 谢暎直接回了家。 谢夫子的寝屋里点着灯,他进去的时候,炕上早已支好了饭几,上面摆着碟莼菜笋和一道豆油煎豆腐,灯影下正冒着丝丝热气。 “叔祖,”他恭正地礼道,“我回来了。” “来快坐下吃饭。”谢夫子笑呵呵地招呼着,说道,“这家店是我常光顾的,你也尝尝味道如何,往后你我两个都不擅长做饭的可是要与他们长打交道的。” 谢暎也不意外对方买的是外食,前两天他就已经看出来了,从叔祖家里的炊具都用得不多,而且两人在家里那几顿不是汤饼就是粥,他已经差不多暗暗下了决心要去学两个菜了。 谢夫子却像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别算那账,我一个人这么多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同你说,这样还更省时省钱,有那时间我多的扇面都画出来了。” 他早先便是这样,上午若无事就睡到自然醒,然后外头去优哉游哉吃完一顿午饭,接着就溜达去了自己接活儿的地方——他并不在固定的铺子里头当工,既受不了那个被人支使的气,也觉得不够自由,似现在这样什么画扇面、补画或是修书,这些自己擅长的都能接回来做才是最好。而到了晚饭时间,约好的店家就会直接派人送饭菜上门,压根用不着他操心吃饭的事情。 这两天他因着家里的事耽误了一下,今日下午出门去才又接了一单子活儿,心情也挺不错。 谢暎已差不多知道他是什么个性,于是也不多说,只另想起什么,然后佯作好奇地问道:“叔祖,我今日回来时见人在路边斗蟋蟀,斗了三回,次次都是一个人赢。” 谢夫子不以为意地道:“那是他那只蛐蛐儿更厉害些吧。你没瞧见那街市上有的能人卖蛐蛐儿甚至能挣百贯,”又嗤笑了一声,续道,“也就是那些纨绔子弟又傻钱又多的才闲着没事追捧一只虫子。” 谢暎默然了须臾。 “但我看那个赢的人有些不同,”他说,“人家斗一轮便随手换条叶子,他却一直只用那一条,明明已经缺了口也不换。而且人家的蛐蛐儿不小心落到他那条叶子前,他就很是紧张。” 谢夫子听到此处才浮现了些许认真之色,说道:“所以说十赌九输,你以为自己能赢,实则不知人家早已有手段在等着你去自投罗网,那条草叶上必定有猫腻。”又神色肃然地看着他,“你以后要将心思用在正道上,不可与人胡混。” 谢暎恭敬地表示受教。 谢夫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伸箸夹了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