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声:“进来这里就是这样,别想着和以前一样。想活着,就得低声下气。” 蔚茵闭上眼睛,鸨母的话想魔音一样,一直在耳中回荡。 “别站在这儿了,”鸨母推着蔚茵的小臂,带着她往前走,“那位算是客气的,真要碰上那种有恶癖好的,会把人往死里整。你说有办法吗?没办法,进了这儿,就再难出去了。” 蔚茵回头去看,已经没有穆雨双的身影。她知道,在这里的穆家女眷不少,大抵也是这个命运。 她被带进一间房中,收拾的还算雅致,一架长琴摆在桌上,榻上搭着一条薄毯。 窗前立着一个身影,暖暖春光中,身上的冷气像是无法消融,仅一个背影便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了?”傅元承问,依旧看着院中,似乎在欣赏什么。 蔚茵站在门边,手里仍然抓进那只簪子,久久没从方才的事中回神。 是,她看到了,看到那些她曾不敢想的东西。这里没有人把女人当人看,只是取乐的工具,而她当时也应该送来这里。 见她不语,傅元承走过来,立在她身前两步远,眼神再没有先前的半点柔和。 “这就是你一直在挣的,”他扫她一眼,嘴角一丝讥讽,“有时候,你是不是将事情想得太天真?看看她们,你会想要变成这样?” 蔚茵垂着脸,半落着眼睑,眼睫抖得厉害。 天真吗?所以他带她过来,就是将她心中以为的那些彻底打破,让她看着自己是个笑话?那他又是什么?另一个笑话? “你觉得到了这里会有人帮她们出去?看清楚,谁都是躲得远远地。”傅元承又道。 蔚茵双肩绷紧,仍旧不语。 “蔚茵,”傅元承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不带有感觉,“朕原先是高兴的,你没有去找穆明詹那个草包。是真的高兴,以为你心中有一点点是在意的。” 蔚茵慢慢抬头:“你知道?”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不解,依着他的性子,肯定会杀掉穆明詹,可他没有。 傅元承不回答,反而自嘲一笑:“是否,给你一把刀,你会刺进我的心口?” 他的声音很轻,没了以往的高高在上,似乎掺杂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蔚茵垂眸,有一刻她在想,或许他这是想放手了,两人之间的折磨在此告终。 傅元承深深的看着那张脸:“蔚茵,朕很后悔,当日在汉安,就该杀了你。” 他仰脸痛苦的闭了双眼,别在背后的手攥紧,根根筋络凸起,显示着心中此刻的怒火。 可是,终究还是舍不得。要说这辈子他有什么软肋,那大概就是她了。就算拥有天下,可她眼中永远不会有他的影子,他没有去杀穆明詹,是因为他想和她要一个孩子,手上的杀戮太多,他为了那个还不存在的孩子,想积德呢。 多可笑?他是一个心肠狠辣,视人命如土的君王,如今却小心翼翼的,听那些他从来不信的善缘、功德。 那夜在河边,他为她放了烟花,原想对她说的话也没有意义了。她不会稀罕! 蔚茵试到一阵轻风,那是傅元承擦肩而过,两片衣袖彼此错开,没有相交。 门开的声音,脚步声远去,屋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夕阳从窗口进来,在墙上头下一片橘黄,不知何处传来女子歌声,委婉动听。仔细听着,又好像些些的忧郁。 鸨母走进来,小心搀扶上蔚茵:“娘子,快回去罢。” 蔚茵随着迈步门外,看看西边的日暮,刺的眼睛眯起。 “嘭”,一片青色自上坠下,重重落地砸出一声闷响。 有人大声尖叫:“有人跳楼了!” 蔚茵怔在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