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走过来,看着纤瘦的身影,眼中一抹心疼:“要查的话,自然会来,不过女眷的后院,应当会顾忌的。” “是吗?”蔚茵声音很轻,手里松松攥着袖口。 “夫人怎么了?”槐妈妈拉起她的手包在手心,眉间深深皱起:“手怎的这样凉?” “无碍。”蔚茵回神,扯扯嘴角。 “进屋吧,下黑起蚊虫了。”槐妈妈劝了声。 蔚茵点头,便没再问别的,往屋里进去。 一踏进门,映入眼帘的全是喜庆红色。床幔纱帐,桌上的龙凤烛,各处家什上大大小小的喜字,成双成对的摆件…… 两日前,她嫁进庆德侯府与穆家二郎成亲,可至今独自守着这间喜房。当日的婚礼未到一半,宫里的一道圣旨下来,侯爷和世子便进了宫,自此没回来。 想必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对劲,匆匆离开了喜宴,生怕粘连上一点儿。 当今圣上虽然还没明说什么,但是扣了老侯爷在宫中,连着府邸里的人也不许外出,此举已经表明深意。 蔚茵无意听见过下人私下里传言,说是宫里有了侯府谋逆的证据。如今,府里可说是一片惨淡。 “夫人,”槐妈妈点了灯,将纱制的灯罩轻放于烛台上,“要不我回陈家那边问问?” 说的陈家正是蔚茵姑母的夫家。 蔚茵转着扇柄,垂下的穗子随着动作轻晃:“姑丈也在朝中任职,贸然过去不妥。况且,现在根本出不去。” 她知道姑母向来疼她,定然是会派人来打探,如今没有动静,怕也是进不来。 自从出事,府里是人人自危,已经是掌灯的时候,还不见有下人进来。 直到天黑透,一个婆子进来,站在正堂的门外:“二少夫人,太夫人来了。” 蔚茵应下,随后整了整衣衫,带着槐妈妈迎去院中。 没一会儿,太夫人在两个婢子的搀扶下走进院门,一眼看见站在院中等候的蔚茵。女子盈盈,玲珑剔透。 “瞧你还跑出来。”太夫人小心迈下阶梯,眼角堆起慈爱的褶皱。 蔚茵从婢子手里搀扶上太夫人,轻轻带着人往前走:“正好槐妈妈泡了新茶,太夫人进去尝尝。” 她身上沾了桂花香,说话时美目不自觉弯起,卷翘眼睫微颤轻扇,嘴角软软勾着。 太夫人面容苍老,头发花白,发髻盘好扣在脑后,闻言颔首应下。随后挥挥手遣退了身边几人,跟着蔚茵进了正屋。 屋中灯火不算明亮,正间照壁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刺目的大红,婚礼当日的东西甚至都没撤去。 “茵娘,”太夫人苍老的手一把抓上蔚茵的,神情已不见方才的闲适,“赶紧走。” 蔚茵才想将人扶上软塌,闻言动作一顿:“什么?” 太夫人四下看看,拉着蔚茵往自己靠靠:“如今这个关口怕是难过,我老了没什么所谓,就是觉得对不住你。” “说不准只是误会,会查清。”蔚茵安慰一声,眼睫微微垂下,心底却是十分不安。 “不,”太夫人从齿缝中送出几个字,“不可能。” 蔚茵一惊,掉了手中团扇,再看太夫人的样子根本不像说假,心口攸地下沉。 如此,是说侯府已然保不住? “这事复杂你无需知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