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上的刘一宁方才转醒,听到的就是黄氏如此恶狠狠的话语,他吓得冷汗直流,断不敢再说出莹雪一事。 黄氏见刘一宁醒了,便温声嘱咐了几句,随即便面色不善地走了出去。 * 翌日莹雪当值时,也听说了二少爷被痛打了一顿这事。 且如今刘府因着大老爷被参一事,根本无暇追查打人者是谁。 莹雪心下稍安,只是到底被吓破了胆,成日里只是懒懒地待在向晚阁,并不往二门外去。 这一日,莹雪正在廊下绣针线,却被冬至火急火燎的呼喊声打断。 “莹雪,大小姐传你进正屋伺候呢。”冬至虽眉眼带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莹雪连忙朝着冬至福了一福,放下针线后便往向晚阁的正屋内走去。 刘婉晴此刻正靠在临窗大炕上,枕着一张青缎引枕,身侧设着一张弹花椅袱,瞧见莹雪清丽婀娜的身姿后,她便掩唇一笑道:“快来这儿坐下。” 刘婉晴突如其来的热络让莹雪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敢托大,朝着刘婉晴行了个全礼后,才上前躬身伺候。 刘婉晴却一把将她拉在了弹花椅袱上,强压着她坐下,嘴上笑道:“你来这向晚阁也有些日子,差事可还得心应手?若是有什么不顺手的地方,去与马嬷嬷说便是了。” 莹雪只恭敬答道:“向晚阁的姐姐妹妹待奴婢都是极和气的,差事也轻简的很儿,能来向晚阁伺候,是奴婢的福分。” 刘婉晴见状,略带深意的眸光便落在了莹雪清媚姣美的容颜上,双目又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番莹雪不盈一握的腰身,心下愈发满意。 “我屋里前头出了那么个胆大背主的腌臜东西,倒惹的你受了不少委屈。”刘婉晴拉着莹雪的柔荑叹道。 莹雪知晓刘婉晴话里的腌臜东西指的是被配出去的霜降,听说她嫁了个忠厚老实的小厮,如今日子过的也算稳当。 当初霜降陷害自己时,莹雪只不过是想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罢了,同为奴婢,自己从不曾与她争抢过什么,她又为何要这般容不下自己? 莹雪便摇摇头,答道:“奴婢不觉得委屈。”这话却是出自真心,这事既已过去,她便不想再藏怨于心了。 刘婉晴见莹雪如此乖顺老实,脸上的笑意也作了几分真,“好了,你既心善,我便不提那个糊涂人了。” 说着,刘婉晴便亲昵地携着刘婉晴走进了自己闺房的内室,又命莹雪坐在铜镜前,自己则从妆奁了寻了几支累丝双鸾金簪,硬是要替莹雪戴上。 莹雪自然是推辞不肯收,刘婉晴却板着脸道:“明日便是乞巧节了,我可要带着你去大国寺上香,倒时你若是打扮的寒酸了,可会损了我的面子。” 这便是硬要莹雪收下簪子的意思,莹雪心内一阵不安,主子赏赐奴才也是常有的事,可这几支金簪乃是大小姐平素最爱佩戴的簪子,如何能赏赐给自己? 刘婉晴又与莹雪说笑了几句后,才放她离去。 莹雪离去后,马嬷嬷才撩开帘子进了内室,一打眼便瞧见了靠在妆奁旁魂不守舍的刘婉晴。 马嬷嬷立时便一脸心疼地迎了上去,嘴上劝道:“姑娘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刘婉晴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嬷嬷心疼我,我当然明白,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父亲被陛下当朝训诫了一番,已是失了帝心,镇国公夫人已是连节礼都不送来我们府上了。”刘婉晴叹息道。 马嬷嬷止住了话头,瞧着刘婉晴脸上的倦容,只道:“这莹雪虽是家生子,可到底不如冬至与姑娘您情谊深厚,若是将来生了异心……” 刘婉晴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冬至颜色只是一般罢了,世子爷如何能瞧的上眼?嬷嬷也太小心了些,我瞧着莹雪的性子还算得用,且又是家生子,父母亲人都在我们手里攥着呢,她还能翻出天去?” 马嬷嬷见刘婉晴心意已决,便也不敢深劝,只与她说起了乞巧节那日的事宜。 * 因着刘秦中被陛下当朝训诫一事,黄氏已是发了狠,不仅一口气将刘秦中在外头养的外室都发卖了,还写了封信给远在金陵的哥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