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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 第2节


   “尘缘已断?”谢斐咬牙切齿,“既是尘缘已断,她当初又为何生我养我,从未听过这天下哪个做母亲的和自己的儿子尘缘已断!”

    话到此处,他已然双目微红,却犹自强撑着,不愿他人瞧出自己的软弱来。

    青衣老僧微微叹了口气,转身便退回屋里。

    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又合上,仿佛从未打开过。

    玄苦是谢斐的故人,早就知晓这孩子倔强的性子。

    “我原先想着你这般执拗,便让你进到这院内,她见或不见端看你们母子情分,现在看来她和你一般执拗,既已如此,你又何必强求,她心有归处,你也该去找寻你的归处。”

    谢斐瞧着玄苦眉间一点红痣只觉厌恶,这些人一个个都端着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仿佛就他一个人朽木一根、泥泞一滩。

    “这十年来我年年此日到此,母亲的生辰做儿子的自然要亲自为母亲祝寿,想着母亲念我一片孝心,总有心软见我的时候,”谢斐缓缓开口,他知道屋里的人能听见,“不想母亲心硬如此,也罢,这十年就当我全了一番母子缘分,从今以后,母子恩断,我再也不会来此叨扰……玄真师太。”

    语毕,谢斐稍等了片刻,屋里依然没有动静,他自嘲一笑,站起身来,快步走出这方小院,再不回头。

    “郎君,斋饭还吃吗。”等候在外的白谷上前问道,谢斐一脚把他踢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白谷莫名挨了一脚,也不敢叫疼,赶紧牵了马来追着谢斐而去。

    清国寺下山有两条道,一条是正门的大道,行人如织、络绎不绝,另一条则是山后的小径,山路崎岖,人迹罕至。

    谢斐自然走的是山后这条。

    他内心烦闷,信马由缰,专挑难走的路,心想便是在此摔死又有何关系,恐怕世间无一人在乎他谢斐死活。

    赤兔马不愧是神驹,便是主人心不在焉,也能安安稳稳化险为夷。

    不过马儿贪玩,主人又不加限制,走着走着便闯到山林里鲜草肥沃的地方饱餐一顿。

    谢斐由着它去,也不呵斥。

    突然,赤兔马警觉地抬起头来,朝着某处不断嘶鸣。

    “啊!”

    静谧的山林间传出女子阵阵尖叫,惊起林中鸟兽纷飞。

    谢斐无心搭理闲事,赤兔马却兴奋地朝声音出处奔去。

    马儿随主,性子骁勇,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却说两个时辰前,徐晗玉主仆走进膳堂,正值饭点,这清国寺的斋饭远近闻名,食客颇多,一时没了位置。

    一妇人并一女郎坐在靠窗的位置,那女郎性子甚是活泼,热情地招呼徐晗玉二人过去拼桌。

    徐晗玉也不推却,道了声谢便一同坐着。

    “女郎颜色这般好,我刚刚在前殿就瞧见了,不知女郎是哪家的千金娘子。”那年轻女郎眼睛在徐晗玉发间耳间不停流连,“女郎这钗环耳铛甚是精巧,怕是价值不菲吧。”

    “莲儿,不得无礼。”那年长妇人呵斥了年轻女郎,只是语气间并无多少责怪之意,同样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徐晗玉。

    这二人的确从前殿开始便留意自己了。

    徐晗玉却恍若未觉,苦笑道,“哪里是什么千金娘子,小女本是淮北人氏,家中世代经商,略有薄产,可惜这几年父母先后染病,撒手人寰。小女无依无靠这才变卖了家产欲来此处寻找叔父,不过叔父离家多年,音信渺茫,眼下盘缠也花的差不多了,小女实在是没了主意,这才来求神拜佛,希望佛祖保佑我早日寻到叔父。”

    那二人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点掩饰不了的雀跃。

    徐晗玉说到伤心处,拿着帕子揩拭眼角,菡萏木木地坐在一旁,在那二人看来就是个不大机灵的小丫鬟。

    “唉,女郎的身世真是可怜,婶婶我叫吴娘子,就在这江州城营生,这是我侄女莲儿,我们一家祖辈都住在江州,你那叔父倘若还在此地,婶婶我一定帮你找出来。”

    “此话当真?那小女先谢过婶婶了。”徐晗玉面带惊喜,作势要行个正礼,吴娘子赶忙止住她,又说了许多宽慰她的言语。

    若徐晗玉真是个无依无靠的弱质孤女,这样一番下来,势必对这心善的侄婶二人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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