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倒是不用顾及那帮人的感受,对他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根本不是几个大臣的想法,而是对徐乐的处置。 他的目光盯着水面,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也很是平和。 这位昔日就以钝重闻名的天子,登基之后更是高深莫测,难以让人揣度出真实想法。 “八百甲破十万军,给孤带回两座粮仓,外加整个瓦岗寨。 这等赫赫战功,封个国公也不为过吧? 若不是前朝旧制异姓不王,朕看来都应该封他个王爵。 裴监以为,如此封赏可能令他满意?” 裴寂和李渊一样,眼睛望着湖面,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公侯爵位,金银财帛,这些都是小事。 天子富有四海,这才是真正的大富贵。 和大富贵相比,这些不过就是些微小事不足以论。 中原安定瓦岗臣服,这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瓦岗归顺的消息传到河东,二郎那边也好过一些。” “那裴监就给他想个封号,再找块采邑封给他。 晋阳若何?” “这些其实都不要紧,臣只是在想一件事。 封了国公便到了顶,那么他从河东回来的时候,又该封个什么官职? 上柱国,大将军? 录中外诸军事? 又或者是加九锡? 赏功罚过从来都不是小事,难就难在无以为继这四个字上。 外人可以只管眼下,圣人总得想想全局。” 李渊哼了一声:“刚从中原回来便让他去河东? 九娘说的裴监莫非没听到? 他与宇文承基一场大战伤及根基,又忙着招抚瓦岗劳心费神,马上就让他去河东,铁打的汉子怕也是抵受不住。 你这是要把他给累死?” “没办法,他是咱们大唐第一猛将,自然处处都离不开他。 再说现如今国家有难,他身为武人理应出力。 二郎带着玄甲骑在河东都打不开局面,这能怪谁? 既然玄甲骑只认乐郎君,那也就只好辛苦他跑这一趟了。 军情紧急,哪里顾得了那许多。 臣这也是没办法。” “你说的这些,朕一句都不想听!” 李渊脸色一沉:“谁都知道朕与徐家是什么交情,如此对待故人之后,你就不怕世人戳朕的脊梁骨? 朕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话要说也是裴监你自己去说!” “臣正有此意。 顺带他的封赏,臣心里也有个方略。 国公是要封的,不过得等到河东回来之后。 现在干戈未休,封他什么官职也都是虚的,没什么用处。 不过有功不赏,也不是明君所为。 所以赏还是要赏,只不过未必是赏给他一人。 仗不是一个人打得,功也不是一个人立的。 我大唐要一统天下,也不能全靠徐乐一人。 玄甲骑既为我大唐第一精锐,军中诸将自然也不能少了封赏。” 李渊看看裴寂:“你是说那个太保之议?” 裴寂点点头。 “不单是太保,也要封将军。 日后玄甲骑要扩军,将军号自然要多一些,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何以领兵?” “裴监既然有了计较就尽管做主,朕不想多管。 不过朕就是那句话,不能让故人之后受了委屈,否则朕绝不会答应!这话已经说在前头,将来若是九娘闹起来,可别向朕来求救兵。” 裴寂哈哈一笑:“这自然是不能,圣人放心,这件事臣保证做得妥当。 不过说到九娘,臣倒是想起了另一桩事。” 李渊闻言眉头一皱:“怎么? 大郎那个混账,居然找到了裴监那里?” “是三胡。” 裴寂微笑道:“他是什么脾性,圣人最清楚不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