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和他勾结,至少在衙署内,自己是斗不过他的。 想到这里,魏征便也放弃了硬拼的念头。 至少眼下不是翻脸开打的好时机,就算要打自己也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 想到这里,魏征整整了衣冠,随后朝那些武士示意:“你们既然不肯动手,又何必听我命令? 下去!” 武士们并没有动地方。 李君羡又拍了两下巴掌,这些人才缓缓离开。 李君羡随后看向魏征:“这回你该相信,我不是在诈你吧?” “五郎不必得意。 倘若你可以控制整个金墉城,就用不着对我这么客气。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不过是与一两个军将有旧,靠着他们暗中相助才能暂时控制衙署。 若是真的翻脸动武,这城中大半兵力依旧会忠于魏公。” “羊鼻子你确实精明,阿爷骗不过你。” 李君羡说话间来到魏征对面,先是把被掀翻的案几扶好,又弯下腰把掉落在地上的铜钱一一捡起,重又放回案几上,边放边说道:“魏玄成的六幺金钱,也是江湖一绝。 不过我并不相信,倘若你真是能掐会算,就该先算算自己是不是跟对了人。 李密那种卑鄙小人,注定要受天谴。 你跟着他干,不就是等于和上苍作对?” 说话间他已经把铜钱捡完,恭恭敬敬摆放到案几上,随后朝步离使个眼色。 在出发之前,步离已经得了徐乐军令,知道此番行动必须听从李君羡命令。 再说自己只知道杀人,不会那些有的没的,不听李君羡的也没法完成任务。 是以这时候只好乖乖听话,双足点地如同乳燕投林一般直冲衙署的立柱,随后双脚在立柱上借力反弹,又冲向另一根立柱。 如此反复借力腾挪两三次,便重新跳到了横梁上。 魏征直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这小狼女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只成了精的猫。 也别说有人做内应,就算是所有人都忠心耿耿,想要防范这么个人摸进衙门也不是容易事。 这种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刺客,放开手脚厮杀未必有多厉害,可要是一对一暴起发难行刺,便是那些以勇武著称的上将,也未必能逃得过。 李君羡这时则收起了之前的怒气,重新规规矩矩跪坐于魏征对面,脸上也重新露出笑容。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交谈一番了吧?” 魏征冷哼一声,也自端然坐定。 “那位步离姑娘手段高明,取魏某性命易如反掌。 不过她的武艺再高也只能夺命不能夺志!若是想靠性命要挟逼我改投玄甲骑,便不必多费唇舌了。 你得手段我知道,想杀就尽管动手吧!” 李君羡微微一笑:“若是旁人在此,多半就以为魏先生必然是个不畏刀斧的忠臣。 就像老百姓敬佩的那些忠臣义士一样,舍身取义杀身成仁,就算是刀子砍在身上也不皱眉头那种。 不过这套把戏要想糊弄李某,怕是难以如愿。” “哦? 五郎心中,魏某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 “这话不对。 第一贪生怕死未必是小人,单纯的不怕死也未必是豪杰。 第二,我从没觉得魏先生是小人,只是相信你并不愚蠢。” 第一千零四章 瓦解(十) 瓦岗军中素来都知道李君羡善于杀人,是个不好惹的亡命徒。 但是并没有几个人觉得,他是个能言善辩的舌辩之士,更不会认为他适合挡说客。 毕竟他那个相貌就决定了很多人看他时容易先入为主产生误解,甚至言语上多有冒犯。 李君羡自己又是那么个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日久天长就让大家形成共识,五娘子这人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好汉,却不是个能够劝人归顺投诚的文士。 就算是昔日的翟让,也是把李君羡当成单纯的武人看待。 两人交情当然没得说,可是细算起来,翟让并不真的了解李君羡。 这也不奇怪,他是个粗豪性子,行事直来直去光明磊落,没有那么多心思盘算,更没有许多弯弯绕。 让他去了解一个人,那是有点难为人。 对于翟让来说,你想让我怎么看待你是你的事,既然是你要让我认识你,就该是你自己展示出来,不是我去观察。 而瓦岗寨那种环境下,李君羡能展现的,也就只有武艺这一个方面。 再加上他那种亡命徒一般的打法,也就让人对他产生了固定的印象无法改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