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称其小名三胡。 单凭这个称呼,也证明了彼此之间关系亲疏乃至身份的尊卑。 这文士名为窦诞,与被徐乐收拾的窦奉节一样,都是扶风平陵窦氏子弟,窦皇后的侄儿,也都是李渊的驸马。 窦奉节的妻子乃是李渊第六女,而窦诞的妻子则是李渊第二个女儿,李渊称帝后封为襄阳公主,窦诞则加封驸马都尉、安丰郡公。 而那位武人打扮的中年汉子名为宇文歆,和宇文化及一样,都是北周皇族后裔。 宇文歆之父乃是大将军、广陵郡公宇文孝伯,其父因触怒周宣帝被杀,宇文歆被迫逃匿,后托庇于李家门下得以保全性命。 其人虽然名声不彰,但是文武双全才具过人熟知兵要,把他留在晋阳也是李渊一片苦心。 李元吉年少德薄于军中更无威望,自身又是那么一副脾气。 除去李家第四子这个身份以外,根本没有资格承担如此重担。 李渊所做的布置,就是刻意栽培儿子,成全李元吉的名望。 按照正常情况,就是宇文歆执掌兵柄,窦诞处理庶政,也不用立下怎样功劳,只要保住河东安稳就是大功一件。 将来这些功劳都会安在李元吉身上,他只要躺在府里不动,就能凭空获得赫赫武功。 只可惜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惜福,看似周密的布置落到蛮徒手中,照样会生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李元吉并没有把权力交给下面,反倒是事事都要过问,处处都要自己做主。 尤其是带着城中军将胡作非为,宇文歆、窦诞非但不能治,反倒是要处处为他弥缝,令李渊之前的布置全都失去了作用。 其中窦诞更是因为和李元吉的郎舅之亲,主动参与到种种荒唐事中,既哄着自家小舅子欢喜,又能凭空得许多财货,看上去倒是一桩好买卖。 这两人中一个是自己的姐丈,且素来和自己交好,在大哥面前说话也很有分量。 另一个虽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却是军中宿将,更是有权力直接密奏君前告自己黑状的人。 对这两人李元吉倒是不至于如对待旁人一般抬手就打,可语气还是颇为凶悍:“你们莫非要阻某的军法!” “末将不敢。 然崔校尉虽有失检点,终究未犯死罪,还望齐王手下留情。” 不同于宇文歆的客气,窦诞说话就直接多了:“这人我认识,他是给圣人做过亲军随扈的。 虽然人不怎么聪明,但是很得圣人的心。 不知几时就会问起这个崔四郎是否又在胡说八道。 况且他左右不过是说几句浑话,不当杀,不当杀。” 窦诞看看李元吉,有句话没有说出口。 如果说过混账话就要杀头,咱们就算长了十个脑袋一天之内也会被砍光。 李元吉看看两人,并没松手扔刀却也没有勉强挣扎非杀不可,而是反问两人:“似这等人就没法治了?” “那也不至于。 左右他那里辱及上官,怎么也是不对。 不若……就打他几军棍。” 宇文歆边说边看崔烈:“怎样? 你服还是不服?” “俺服!将军说话,俺一向是听的。” 宇文歆把头一摇:“少给我来这套!若是你真听话,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又询问李元吉:“齐王以为如何?” 李元吉握刀的手稍稍松开,执必思力那旁却是微微一笑,朝李元吉道:“中原果然人才辈出,这倒是个高明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 惭愧!” 李元吉听了这句赞誉,脸色却陡然一变,原本有些退让的态度,重又变得强硬起来:“几军棍? 那也太便宜他了!来人!” 几名锦衣家将来到李元吉面前,李元吉用手一指:“将这厮给我用箭穿了,游城一日!” 宇文歆和窦诞还待开口,李元吉却抢先道:“军令不行,这兵还怎么带? 若是不服的,尽管到圣人面前去辩,某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输谁赢!” 他这话一说,便没人再敢接话茬。 崔烈听得这个处置,不由得勃然大怒:“俺骂的是突厥狗,不是公子!若是骂了突厥人就要游营,日后沙场上遇到突厥人是杀还是不杀?” “哪有那许多话说!动手!” 李元吉头也不回,向着自己座位走去边走边说道:“其他人一样处置,全都拿箭穿了!他们既然喜欢骂,这回就让他们尝尝这滋味,看看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