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着整个关中的租调,再加上长安积蓄的财帛,李渊的财力完全支撑的起这种开销。 再不行,就向百姓征收钱粮弥补亏空,毕竟是改朝换代,能够保全首领就得感恩戴德,谁又没多长几个脑袋,还敢带头抗税不成? 李渊倒也不是只顾自己享受,对于子女同样照拂。 李建成坐镇潼关总揽军权,自然无福消受。 那些陪伴在身边的子女近水楼台,便能享受父亲照拂。 李渊就像所有溺爱子女的慈父一样,不惜倾其所有令子女欢喜,不管是金银财帛还是大隋积存的珍玩字画,只要子女开口便无有不应。 哪怕不曾开口讨要,只要李渊心内欢喜,也会随时贲下恩赏照拂自己的骨肉。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珍宝美人锦衣玉食,李世民便是这么个另类。 他如今在长安是个富贵闲人,既不管民也不管军,手中并无权柄。 在部分人看来,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万事不担又可纵情享受,每日想饮酒饮酒,想射猎射猎,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可是对李世民本人来说,这非但不是什么恩赏,反倒像极了软禁。 宅邸后院内,一身窄袖胡服的李世民,双足一前一后箭步站定,手持大弓身形下蹲,弓开如满月。 距离他五十步遥处,立着十数个草人,每个草人头上插着一枚鸭卵大小的野果。 而在李世民身旁左右,还有二十几个锦衣家将持长木棍向前捅刺。 木棍顶端包了厚厚的布,上面又蘸了米浆,点到身上就会留下印记。 李世民不但要拉弓瞄准,还要躲避那些木棍袭扰。 这些木棍的捅刺并没有规律可循,一会就是攒刺,一会就是停在那不动,比起持续不间断的刺突,这种随心所欲的方式让人更为紧张。 一个家将打扮的胡人老汉,在旁大声吆喝:“打仗不是打猎,你的对手也不是野狼和狐狸,不会等着你瞄准放箭。 不但他们要和你打,就是战场上的其他人也饶不了你。 每个人都是猎手也都是猎物,你瞄准别人的时候,不知道就有谁瞄着你的脑袋。 要想活命,就得快准狠,眼到心到箭也到,这才算入门。 真想要乱军杀将,更得胆子大。 周围人仰马翻也和你没关系,三心二意不但射不中人,还得搭上小命。” 他说话的速度快,还有浓烈的塞上口音,正是梁亥特部的老猎手。 他眯缝着眼睛,捻着山羊胡,神态如同在草原上教训自己不成器的后辈:“小六这方面便有灵性。 别看他平时顽皮的像是不听话的小马驹,可是真到了打仗的时候,就稳当的不像话。 你就算在他耳边敲锣,他也照样能把箭射进对头的咽喉,这就是天生的好猎手。 你的资质不如小六,就只能靠苦练来弥补。 左数,第四个!” 他说着闲话,突然语气一变发出命令。 随着他话音出口,李世民弓弦松动利箭离弦,一个草人头上的野果应声落地。 李世民并没有去看自己这一箭的结果,而是抽出第二支箭搭在弦上,随后将弓拉满,继续引而待发。 就在此时,长孙无忌自外间走入,看到这情景连忙叫了一声:“二郎。” 那名老猎手看看李世民,又看看长孙,随后嘿嘿一笑:“散了散了!老胳膊老腿,站不住了。 二郎最体恤我们军汉,不会为难我这个老头子。 有话明日再说。” 眼看着老军汉带人离开,长孙无忌眉头微皱:“你对他们也为未免太放纵了。 一个老胡儿也敢没大没小,纵然是好意,也不该这般言语。 照这么下去还了得?” “人家好心教授本事,咱们自然该客气对待才是。 再说我这也叫放纵? 那三胡又算什么?” 放下弓箭的李世民满面怒气,说话的语气也很冲,就像要找人打一架。 长孙无忌知他发怒的原因,也不以为忤,摇头微笑,拉着李世民自院落来到书房。 直到泼茶以毕,他才说回正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