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 不管平日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子如何受宠,当杨广感到疲惫又或者彷徨时,只有萧氏能给他带来真正的安宁与放松。在萧氏面前,杨广并非人君,更像是普通的一家之主,萧氏也像妻子多过像皇后。两人琴瑟和谐夫唱妇随,倒是颇有几分百姓人家的味道。 能够把杨广这等暴虐之人牢牢笼络在手,萧氏手段不问可知。眼见杨广那兴奋中又带着几分愤怒的模样,萧后并未急着规劝或是询问,装作一切未曾发觉,帮着杨广宽衣,又与他说了些不相干的家常,随后才看似随意地问道:“那徐家小子依旧不识抬举?” 杨广经过方才这番闲谈,气已然消了大半,反应也就没那么强烈,手掌在案几上轻轻拍打了两下,语气里无奈远多过愤怒:“当真是老徐家的种,与他阿爷一个德行!又臭又硬,若不是看在二娘面上,便是有十个也一起斩了!” 萧后微微一笑:“圣人所爱者,忠臣、良将、美少年。这位神武乐郎君一人占了个完全,圣人又怎忍心对他下杀手?有没有二娘,都是一般。再说你这个当爹的若是不点头,二娘再如何中意那少年郎也是无用。圣人对这些有力少年最是关爱,不管再怎么生气,过得一两日便也消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寻烦恼?” 杨广一声长叹:“宫中美女如云,知我者便只菩保儿你一个。是啊,看到他的样子,朕有再大的怒气也发不出,于他的冒犯也只好当作没看见。不过看到他对李家忠心耿耿的模样,朕的心里便忍不住有火。李渊仁厚?这话天下人都讲得,唯独徐家子弟讲不得!真不知道老徐敢是如何教孙儿的,居然让孙儿成了李家忠臣!” 萧后脸上的笑容有了片刻凝结,但是随后又恢复了往日在杨广面前巧笑嫣然的模样。“老徐敢为人精明,当年之事肯定瞒不过他的手眼。不过正因为他精明,多半便不肯对孙儿吐实。一来没有什么凭据,全靠凭空揣测不是个办法。二来……他毕竟是徐家独苗,徐敢对他爱护有加,生怕他不知天高地厚想去报仇,害徐家断了香火,不肯吐实也是情理中事。左右人已经死了十几年,再提这些前尘往事,也没了什么用处。圣人若是咽不下这口气,倒是可以对他说几句实话。” 杨广摇摇头:“徐家子弟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拽不回头,就算旁人说了也未必有用。长安城内那许多老臣,更有卫玄这老儿在,又怎会一字不讲?想来他们想必说过只言片语,非但无用,反倒是被他看轻了。朕若是开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只会让他对李家越发忠心。再者说来,当年之事朕虽不曾对徐家动手亦不曾真的想要徐卫性命,可是徐卫之死也算是因朕而起,徐乐心中未尝不会把朕当成仇人。朕就算将当年之事一一说明,他也未必肯听,前尘往事还是不要提及了。有朝一日他自会把当年之事访查明白,是非黑白到时自然分明,徐乐那时如何自处便要看他自己作何打算。” 萧后心知当年之事非二三言语能够分说明白,不提太子杨勇,只说徐卫之死到底该怪罪在谁的头上,都是一笔糊涂账。哪怕是当年那些旧人聚首一处,也说不清谁该为罪魁,谁又欠了徐家人命。她脸上也露出一丝愁容:“既然圣人说起,臣妾便斗胆多言两句。倘若徐乐念着当年旧恨,二娘只怕也难如愿。日后更是难免受欺。圣人身边俊杰无数,何必非要徐家子不可?” “朕身边那些人若是能入二娘的眼,也就不必等到今日了。”杨广的情绪反倒是逐渐恢复,怒气基本消散殆尽。 “沈光算是朕身边第一等豪杰,可是比起徐乐还是差了一截。朕说得不是武艺亦不是相貌,而是气概。沈光虽然有能,终归也不过是护卫之属,朕再如何抬举他,也难以成就大业。徐乐有大将气度,年纪轻轻已然是万军主帅的风范。以他的本领开府建牙成就家号乃是理所应当之事,这等人的胸襟不至于如此狭隘,徐家子弟更是有名的恩怨分明,不会迁怒于无辜。你尽管把心放好,二娘若是能嫁给徐乐,绝不会受半点委屈。不管天下如何,她都不至于受苦。不愧是朕的女儿,选男子的眼光着实不差!” 萧后看着杨广模样,有些话便说不出口,只好出声附和:“圣人所言自然是不差。乱世中生死难料,当日情形这些后生小辈又如何得知?若不是圣人当机立断,说不定就轮到咱们遭难。说到底大家都是设法保全自家身家性命,如何算得上仇?何况当日徐卫居家自尽也非圣人所愿,这些年更不曾赶尽杀绝,徐家人若当真恩怨分明,便该想明白这些。” 杨广摆手道:“不提那混账东西了,朕就不信,他能逃得出朕的掌心。且说说咱们。菩保离家多年,如今眼看就能衣锦还乡去看自家的宫室,心中可欢喜?” 萧后少年命运坎坷,其父所统西梁更是弹丸之地,所谓帝王与傀儡并无差别。慢说萧后,便是其父萧岿也不曾到过丹阳,对于梁朝皇室以及丹阳宫殿并没什么感情。说起来丹阳也算不上萧后的家乡,她也不认为祖上荣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杨广这么说,她也只能顺着说下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也尽量显得欣喜:“臣妾此番能够重见祖宗之地心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