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将,可毕竟还有几万能杀善战的鹰扬兵。再说守城不同于野战,不是武艺高强就能横行无忌。强弓硬弩长枪大戟齐出,纵然满身绝技又能抵挡多久?一旦陷入以寡敌众的局面,即便有霸王之勇一样要死于乱军之中。这是一场智斗而不是武斗,光靠血气之勇或是胆量是没用的,关键是要赌斗心机。长安城内眼下虽没有能杀善战的猛将,但是并不缺乏足智多谋的策士。其他人暂且不论,单是那位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他是杨广的藩邸旧人,对杨家忠心耿耿,这次不惜向所有世家动手,便是向远在江都的杨广表示忠心。哪怕大兵压境,他也绝不会归顺李家。这等顽固之人坐镇长安,已经令人头疼,更何况阴世师的手段又非常人所能及。作为当下北方世家执牛耳者,李家的消息灵通,对于长安城内名臣良将均有所了解,阴世师自然也不例外。以武艺论,十个阴世师未必能赶得上一个鱼俱罗。可若是比并谋略,结果就要颠倒过来。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世家门阀,都承认阴世师足智多谋堪称智囊。而且阴险狡诈剑走偏锋,行事手段毒辣过人。乃至有人不称其姓名,而是给其取了个绰号“阴世鬼”。 柴家人能从他手下逃脱乃是侥幸,其密道是否败露怕是难说得很。柴绍自以为密道未曾被发觉,焉知不是阴世师所设圈套,等着自己这些人往里钻?越想越觉得长安城如同鬼门关,刚才的雄心皆化作泡影。李建成摇摇头:“多谢嗣昌好意,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必须慎重行事。那条密道乃是攻取长安的关键所在,更是不能轻易动用。且容我思量一番,再做计较。“柴绍倒也没有逼迫之意,“毗沙门只要记得这桩事就好。人多眼杂难免走漏风声,便是岳父那里我也不曾提过此事,整个军营里也只有你我二人才知密道所在。你几时做了决断,便来找我。你不来,我不会说给别人听。” “多谢嗣昌好意。你的心意我也明白,尽管放心,我不会因为蒲津之事就坏了和二郎的情分,更不至于胡闹,咱们回帐中吃酒就是。这班人吃多了酒便要胡闹,你我都不在,还不知道要荒唐成什么样子。“说话间李建成带头向帐中走去,边走边寻思着那条密道的事情。这条路绝不是无用之物,自己不去不代表不可以作为他用。倘若真是个陷阱,说不定也能替自己了结一桩心事。不过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还是看看阴世师那边作何手段再做计较。他有个预感,那位“阴世鬼”绝不会单纯的布置城防以逸待劳,等着李家发兵攻打。肯定会用出些阴毒手段,只是不知究竟是何等手段,自家人又是否接得住? 第五百六十二章 雄都(一) 旭日东升,刺破堆叠乌云,照在长安城的城碟之上。簇新的大隋旗帜在城头迎风舒展,显得活力十足。站在城碟之后持矛挎刀值守的兵士个个满面红光,身上衣甲鲜明,日光之下烁烁生辉,不管其真实本领如何,只看卖相,这支军队依旧如同开国时一样,足以扫荡天下气吞六合。鱼俱罗这段时间的奋战并非白费力气,就在晋阳人马顿兵于蒲津渡口之时,大隋朝廷也开始了动作。除了传檄四方要求各路人马勤王之外,更是将原本分散于整个京兆郡的鹰扬兵尽数调入长安。如今长安城内,集结了京兆十六鹰扬府全部人马。数万兵马拱卫着这天下名都,看上去似乎有充足把握守住城池与李渊较量高低。于大隋官方体制内,这座城池不称长安,而称“大兴”。得名原因,乃是因为开皇天子曾被北周封为“大兴公”,等到大隋一统天下后,都城就以昔日官位命名。只不过对于百姓以及依旧怀念昔日汉家天下的官员乃至文人士子来说,还是愿意以长安相称。事实上眼下的大兴与当年长安,已然不是一处所在。汉末战乱加上五胡乱华,数十年战火摧残,长安城已然残破不堪。城垣破败宫室荒芜,城中水皆咸卤,欲得一清水井都难如登天,并非宜居之地更不适合作为国都。开皇天子混一宇内之后,于开皇二年下旨,以尚书左仆射高颍领新都大监,太子左庶子宇文恺领营新都副监,于龙首原新建都城。隋朝百姓口中的长安,一如大隋帝国一般,都是饱经战乱之后浴火重生之物。凭借着大隋的雄厚国力以及宇文恺盖世巧思,这座新长安比起前朝兴建的旧长安更为雄壮恢弘。城池东西长约二十里,南北约十八里,其规模为汉朝长安的两倍有余。放眼宇内,没有任何一座城池能与这座巨城相提并论。自古以来汉家都城,规划思想基本源自《周礼》,所谓: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依据这样的规划思想营建出来的都城,方正有序,严谨对称,把王宫置于核心位置好体现君主的权威性,前朝后市的规划则代表儒家先义后利的理想。然则宇文恺筑城时,则以“建邦设都,必稽玄象”为考量,将象天思想发挥到极致。整个城池依据天人合一思想建立,城池由东西走向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