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自火焰上掠过。战马四蹄落地,沙尘荡起,眼前已是晋阳兵马的军阵。有士兵向着鱼俱罗冲来,老将面无惧色,一声怒吼:“李大郎,纳命来!”手中马槊随手刺出,将一名迎面冲来的晋阳军将刺于马下。两眼则紧盯岸边,牢牢锁死李建成。与滩头情形不同,岸边已成一片火海,李建成、谢书方以及他身边亲卫都在火海附近,望着熊熊烈火无计可施。李建成坐舰起火,引发了近乎于灾难的后果。随后而来的几艘大船见主帅船只起火不顾一切地靠近想要营救,可是四下乱飞的火球,却把这几艘船也引燃了。渡口附近的水面被火焰与浓烟覆盖,其他船只都只能拼命地远离那几艘起火的船只,以免自己也步其后尘。 对岸的刘文静已经疾奔到岸边,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快去救郎君!别傻站在那,快去救人!来人,给某备船!” 几名军将冲过来七手八脚扯着刘文静,却被他用力推开。眼看还有人要来阻拦,刘文静猛地抽出腰间直刀随手挥舞:“谁敢阻拦,军法从事!”眼看着平日一举一动都符合世家子标准,哪怕穿上盔甲也不像军汉的晋阳令刘文静此刻的狼狈模样,那些军汉没一个人感到可笑。大家都明白刘文静心思,倘若李建成有个好歹,在场众人都没有好果子吃。李渊虽然仁厚,却也是能杀人的主。李家未来家主有丝毫折损,大家都难辞其咎。可是不管心里再怎么明白,面对这熊熊烈火依旧无能为力。 一名军将跪倒在地,大叫道:“来不及了!刘公,我们没办法。你看看这风,我们纵然不顾性命冲过去,也赶不上。”刘文静看着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旗帜,也知这军将所言不虚。顺风时有多少便利,现在便有多少阻碍。纵然是手下军将拼尽力气摇桨,也抵不过这阵阵狂风。且此时水上风高浪急,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翻船,不管救火还是救人,都有很大阻碍,非人力所能挽回。 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把李建成救回来,万一救不回来,也只能陪着他一起死。 刘文静把牙关一咬,飞奔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艘渡船,口内高喝道:“休得罗嗦!想要活命的,便随我去救郎君!”他既冲在最前,其他人就只能跟随。几艘大号渡船歪歪扭扭地驶出渡口,向河对岸冲去。可是只看船速和蹒跚模样,也知道这几艘船不在水中倾覆已是万幸,于救人则是有心无力。刘文静在舱中不停祷告,求神佛保佑,让李建成保全性命,千万别出意外。此时的李建成却连祷告都顾不上了。身为李家长子,他虽也和李世民一样,空闲时便练习武艺骑射。可是对他来说,空闲时间本就不算多,再说他自己对于武事也没多少兴趣。之所以练武,不过是因为自己是武家子弟,把习武骑射当成作为一种仪式,就像他学习江南世家的茶道或是香道一样。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的需要亲自动手,靠武艺气力保全自己的性命。哪怕是在意气风发登舟冲阵时,也是等着手下家将斩杀鱼俱罗,把首级献在自己马前,而不是亲自和鱼俱罗搏斗。 可如今他却必须靠本领自救,遇到的对手,又是鱼俱罗这位大隋顶尖斗将。 那八百甲骑紧随鱼俱罗冲过渐渐熄灭的火焰,冲入晋阳军队阵中。先锋步卒先是被火攻烧的焦头烂额,随后又被这支甲骑践踏得分崩离析四散奔逃。 这支甲骑本就是京兆鹰扬府中精锐,这些时日追随鱼俱罗逢战必胜,更增几分强军傲气。踏破晋阳步阵之后毫不停留,直奔李建成面前的亲兵家将冲去! 李建成这支费尽心血组成的亲卫手段确实了得,哪怕是在这等情况下,也不曾乱了阵脚。军将大喊着:“保护郎君!”亲卫端坐马上摘弓搭箭,瞄准了对面冲来的甲骑。这些甲骑也举起弓,朝着亲卫抛射箭雨。嗖嗖破空声不绝于耳,一支支利箭划破长空射入对手的身躯。以骑射手段相较,李建成的亲兵远在这些甲骑之上,即便是逆风放箭,依旧百发百中。可是李建成的亲兵只有三百,且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下船。护卫在李建成身边的骑兵不过二百有余,射术再精也敌不过隋军人多势众。两轮箭雨之后,李建成的亲兵便以折损两成以上,而隋军第一排骑兵已经扔了弓箭端起长矛,朝着李家亲兵家将发起冲锋。白刃交接,利刃相格。彼此互以长矛捅刺、直刀劈斩,兵器砍斫身体的声音以及闷哼惨叫声不绝于耳,双方第一排的骑兵差不多同时落马无人生还,唯有鱼俱罗一骑绝尘冲击在前,毫不停顿。手中马槊化作一条乌龙,迎面李家兵将被捅得人仰马翻。从一开始老将的目标就只有李建成,如今自无更改。亲卫组成的三层骑阵被老将轻松捅穿,人已经冲到李建成面前。谢书方举起手中马槊向鱼俱罗刺去,鱼俱罗挥槊架开,随后一槊直刺李建成。 李建成身边既无家将遮护,也无亲信军将可代替自己周旋,无奈之下只能亲自执槊招架。他催动胯下宝马迎向鱼俱罗,脑海中回忆着家中教头平日所教授的武艺内容,用尽平生气力,用手中马槊向旁格挡。两槊相交一声闷响,李建成只觉得臂膀酸麻马槊险些落地,人与鱼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