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毡帽也被扯下来抓在手里,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手中帽子砸在谁人脸上! 刘武周出现,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韩小六,都要给个面子,缓缓放下手中的弓。还箭入撒袋之中。 一众刚才还和斗鸡一样的恒安甲骑和玄甲骑两边兵马,现下也都老实了,各自退开,守着自家阵营,只是还互相瞪着,一副都不服气的模样。 刘武周先转向尉迟恭和苑君玮他们,先扫了一眼尉迟恭,点点头:“你这黑厮,不喝酒还算老实,这次看你一直在阻拦,没你过错,让开去。” 尉迟恭松开缰绳,给苑君玮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一声不吭的缩到一边去了。 刘武周目光落在苑君玮身上,苑君玮垂下头去,脖子都快缩到腔子里去了。 刘武周停顿一下,扔下帽子抄起马鞭,劈头盖脸的就朝苑君玮头上身上乱敲而去,马鞭打在铁做的兜鍪之上,声音响亮。 “入娘的苑四,尽给我捅娄子!仗着你哥哥,以为阿爷就收拾不了你?反了天了?阿爷收下的玄甲骑,你拔刀想砍就砍?砍了我算了,省得为你们这帮家伙整天操心受气!” 刘武周下手毫不留情,苑君玮抱着脑袋左躲右闪,又不敢叫痛,给打得狼狈不堪。 刘武周打发了性子,越骂越是高声,似乎这七八鞭子才不过活动开来,再抽个二三百鞭也不在话下。 尉迟恭在旁边吼了一声:“苑四,还不快走?” 苑君玮一下反应过来,打马就跑,远远窜出去十七八步,这才敢停下来,畏畏缩缩的躲在远处。 一众苑君玮的亲卫,全都噤若寒蝉模样。低着头不则声,任刘武周在那里大发怒火。看苑君玮跑掉,刘武周倒也没追上去,算是给了尉迟恭一个面子,但仍然家乡土语各种骂人的话源源不绝而出,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在道路上轰响。 玄甲骑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刘武周的骂人本事,真的是能压得恒安鹰扬府这些骄兵悍将一个个都抬不起头来! 刘武周骂了一阵,才恨恨收声,用马鞭点点在远处头都垂到胸口前的苑君玮:“回去再收拾你,这次不是虚话,你哥哥来也没用!” 说完这一句,刘武周这才转向玄甲骑那一拨人。宋宝和陈凤坡已经开始有点发抖了。自家心腹都被马鞭抽打,再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轮到玄甲骑这方,岂不是要拖几个人出来以正军法? 只有韩小六,还倔强的昂着头,虽然浑身也绷紧了,但仍坚持着不垂下头来。 刘武周慢慢策马过去,靠近几人,一直在旁边沉默听着的尉迟恭赶紧跟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时候拦着刘武周一点。 刘武周绷紧脸,打量了一下韩小六他们几人,缓缓开口。 “选乐郎君为前哨,就是对他有绝对信任。他去袭取壬午寨,自然有他的把握。但大军行进,自有章法,前哨接敌,就是提前为大军示警,掩护大军步步为营,以万全之备上前与敌而战。现在乐郎君进一步军情还未曾传回来,大军如何能疾行而前?既然知道前面有大敌,敌情不明就这样上去,用兵有这个道理没有?” 一众恒安甲骑抬起头来,满脸都是不服气的表情。刘武周适才将他们骂得狗血喷头,将苑君玮一阵好打。现下对着玄甲骑,却是这般客气!就算是礼遇新来投效之士,这未免也太客气了一些。且那乐郎君,有什么了不得的,虽然自家厮杀本事的确是出类拔萃,但是现下领着百骑就想反击壬午寨的优势执必部大军,不过也是一勇之夫罢了,说不定还会将自家弟兄白白葬送,如此人物,如何值得这般优遇? 宋宝和陈凤坡两人都抬起头来,一脸感动表情。刘武周实在是给足了面子,这般解释自家不愿意催促大军加快行进速度以接应徐乐,优遇得让两人都感动得近乎于惶恐了。 刘武周说得自是正理,徐乐干的就是前出哨探的活计,将军情传递回来,大军才好决定到底如何展开接战。现在就知道徐乐反击壬午寨去了,进一步军情还未曾传回,这支主力自然不能轻进。 这个时代的道理,不论家主还是统帅,就是麾下的天,不管做什么决断大家奉命就是。刘武周肯这样放下身段解释,已经是怀柔客气到了极点! 宋宝忙不迭的在马上行礼:“鹰击决断,我们尊奉就是,适才实在是我们行事不谨,还请鹰击重重责罚。什么罪过,属下都心甘情愿受领。” 这番话,宋宝自觉说得高风亮节,韩小六惹出来的事情,自家一力承担了。谁让现在乐郎君和小门神不在,玄甲骑中是自家主事呢?这韩小六,自家就多包容一些也罢。 却没想到,此时此刻,韩小六却梗着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