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帮着完成这次收粮,只是怎么帮?银子哪里来?户部的人为了填补账面,敢不敢铤而走险?如果敢,他们怕不怕这是个圈套?如果不敢,收粮办的不好,等于让太子的处境更糟。” 她之前不打算插手此事,一来是科考在即,二来是此事需要花费数十万银两筹谋。当初要入仕,她也是想着以刑部为跳板,只是眼下她既已决定殿试落榜,等同与刑部无缘,而她又想要留京再图以后,户部便是她的首选。 小二在此时端着四素菜肴上桌,一时无话。四人用过膳后,便留了无尘在客栈,三人出去行动。 雨水停歇,三人在街上兜转,身旁人潮往来,车马川流,这江州的富庶的确不是虚名。 赵灵突然想到一个关键,“老大,你何以就肯定朝廷的人一定会来这里,或许他们在别处收够粮食了呀?”毕竟上等米也不只江州有。 赵灵的话才落,天空又着绵绵细雨,这雨小得连避都不需避。 燕云歌一个拂袖到身后,抖落了一身的水汽,望着河道旁靠岸的货船,看着那些一大早为生计忙活开的身影,漫不经心地说:“今年不来,明年也要来,只要这场雨在,他们就一定会来。” 赵灵没听懂,燕云歌也不想说得太明白,这是她布的一箭三雕的死局,唯她可解。 叶知秋喜欢开一个局,然后自以为运筹帷幄悠然地喝着茶作壁上观,而她燕云歌开一个局,喜欢亲力亲为,要将所有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行。 他们都是冷血又自私的人,为着利益无所不能利用,然而叶知秋不如她,因为他仍有柔情,他会对季幽心软。 而她不会。 便是对无尘,都不会。 三人在去粮行之前,先去集市上的小粮铺试探了市价,果然与掌柜说的并无二致,甚至还要更低一些。 燕云歌的打算是用下等米的价格收中等米,如果实在谈不到这个价格,就让掌柜再送一些差米和劣等米,反正还可以拿来喂牲口。 一连去了四家粮铺,她都等在外面。所有的下等米,赵灵用一百两银子作定,以半年为期,取货时再付三成,货清点无物后再付剩下的款项。而中等米,季幽则作价一成付定,不得不说宝丰行当家的名头还是很管用,这些小粮铺在看见季幽能拿出宝丰行的当家印章时,都是忙不迭就答应了。 只是这招对付大粮行却不行,宝丰行做八方买卖,当家亲自来收粮并不奇怪,但是大规模收粮,出手就几十万石难免会引人注意,而且大粮行也不如小粮行好说话,她没个十万两做付,大粮行的掌柜怕是连面都不会见她。 燕云歌一时没想到更好的主意,便对季幽和赵灵道:“今日大粮行先不去了,等我打探下这粮行的主事是谁,再做打算。” 话虽如此,奈何事与愿违。 三天后,季幽带来消息,说粮行的管事订了艘花船,邀了一名贵客游湖,今日又不在商行里。 燕云歌原先想做个局让粮行管事相信她是京官,此行是代朝廷来收粮,无奈这个管事神出鬼没,她一连去了三次,都无功而返。 一直苦等不是办法,她思量了一番,招来季幽和赵灵耳语,布了一个虎口捶饵之计。 去花船的消息瞒不住无尘,见他果然不赞同,燕云歌顿觉好笑,“我此行是为谈正事,谈成了以后奋勇杀敌的将士都能有顿饱饭,和尚,我这可是功德一件,你怎么还拦着?” 见他念经不语,她又赶紧解释,“我穿女装也是为了方便混上船,和尚你别什么酸醋都吃。” 无尘睁开眼,里头有些许无奈,她的谎言很小,没有被他注视时语气尚且自若,如今被他看上一眼,那眉目微动,分明带着心虚。 他露出笑意,无奈遵从,“去吧,贫僧不吃。” 燕云歌微愣,突然笑了,“不吃什么?” 无尘心平气和,“——不吃这等酸醋。” 燕云歌被这一本正经的话撩动了心弦,忍不住去亲吻他的唇,笑他道:“好,你不吃,等我回来,我来吃。” 吃的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无尘脸上烫地厉害,喉结滚动几下,闭眼哑声道:“……还不快去。” 第一次被他催着走,燕云歌在他眉心落下吻后,笑着离开。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无尘一眼。 而无尘也在这时睁开眼看她,只这一眼,他就心猿意马地跳乱了心绪。 燕云歌似乎能感觉到,这多看一眼能给无尘带来多大的悸动,便故意走地慢些,好让他多看一会。 无尘仓皇之下闭眼,没想到脚步声去而复返,有人低声在他耳边说:“和尚你放心。” 无尘一愣,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那声音继续说道:“我不会碰别人,我只碰你。” “回来就碰你……” 无尘身心微动,念了上千次的经文,难得的跳了两个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