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有个男人曾经在姐姐心里住过。 燕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好奇,“他是谁?是什么时候的事?” 燕云歌不想多说,“早先的事了,不提了。” 燕行面上如常,心中已不痛快了,这个男人是谁?和姐姐又到了哪一步?现在人在哪里? 见她不想多说,燕行也不急,反正早晚会弄清楚的。 燕行又坐了一会,才在燕云歌的不断催促下,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走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看着久,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燕行一走,无尘从屏风后出来,看她迷茫又痛苦的神色,悄声道:“贫僧也想知道,他是谁?” 见他都来捣乱,燕云歌苦笑道:“这么多年,我身边有没有人,和尚你会不清楚么?” 怕他会因燕行心存芥蒂,她将声音放柔,说道,“难道前尘往事,和尚也要吃醋?和尚,我至今完璧,可是等着你还俗呢。” 无尘心中一热,并不被她糊弄,只是撩着僧袍坐到旁边,言简意赅,“即是前尘往事,贫僧更想听听了。” 燕云歌顿时后悔,好好的,非提这个做什么。她从小到大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他什么不知道。现在无非是想看她笑话,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燕云歌想得有点多,真当故事般讲,道,“都是梦里的故事,忘了什么时候做的梦,我一直当那是我的前世。” “梦里,我升到三品。”燕云歌慢慢道,“一些同僚为我摆了宴席,说是给我庆祝。” “我那天因为开心,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无尘声音低沉,“醉了?” 她上次还说自己练了十几年的酒量,轻易醉不了。 “没醉,就是走不了路。”燕云歌想了想道,“但脑子还算清楚。” 无尘手心收紧,道:“然后?” “然后……我有点想回去,可一开口,同僚就劝酒,这就又多喝了几杯。” “最后都喝到下半夜了,实在喝不动,他们也不让我走,我就顺势住在同僚的府上。我才刚一进他们准备的房间,就见里头坐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那姑娘胆怯的很,想来也是第一次,”说到这,燕云歌笑了笑,“她问我,大人,我服侍你好么,我说不用不用,摇摇晃晃又出去了。” 无尘声音有些紧,“你后来去了哪?” 燕云歌奇怪他怎么这么问,想了想说:“后来啊……后来我去赏月,刚到了园子里,就见园子里有人,吹着洞箫,萧声婉转动听,我一时魔怔,就上去拉那个人的手,问他许了人没有。” “我不是故意放肆的,就是喝多了,见他长得特别好,忍不住想欺负欺负,没想到就给惹出了事。” 无尘眼里像是死死压抑着什么,眉头紧皱,“出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就不顾他的意愿,抱了他,亲了他,还可能做了别的什么。”燕云歌叹口气,“虽说他是男子,这也没什么,可我忘记了我当时也是男子的身份,他觉得自己堂堂世子,受此侮辱要么杀了我,要么自杀,杀我那是诛杀朝廷大员要连累府邸,他觉得无颜苟活就真的拔剑自刎,无奈之下我只好坦白了自己女子的身份,才打消了他寻死的念头。” “只是没想到,让他就此缠上了。”还不死不休,没完没了的。 无尘已经肯定了心中的许多事,静了片刻,问道:“说是梦,你却记得这么清楚,仿佛真发生过一般。” 燕云歌心虚地摸摸鼻子,显然不想再提。 无尘看着燕云歌,紧紧地握着佛珠,佛珠抵得手心生疼,语气平静的问:“你就没有想过园子里的人可能是故意站在那,一直等着你的?就没想过你吻的那人,和你天亮醒来时,见到的不是同个人。” 燕云歌乐了,觉得他这个说法很新鲜,想着那几十年前模糊的片段,终是没想起更多了。她摇摇头道:“我是真记不清楚了,当时喝得太多也分辨不出那人是谁,只记得他在月下清冷无双,仅一个背影就勾住了我。那时候我心里藏着许多事,本就烦躁,同僚请我吃酒,我想刚好借酒消愁,至于是不是认错,应该不至于,真认错了,那人要死要活的做什么?” “或许他早就看上你。”无尘想明白了很多事,一会儿的功夫,他眼中怅然已散了个一干二净。 燕云歌小声道,“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谁见了我都喜欢我。” 无尘沉默的看着她,而后痛苦地闭上眼睛。好在他修身修心几十年,心智坚定异于常人,不会轻易被这些虚无缥缈的情绪控制,再不甘也能在转眼间化为了平静。他目光沉沉,薄唇微抿,燕云歌觉得有些莫名,问:“怎么了?” 无尘忍了忍,声音努力平和,“你眼睛不好,以后尽管睁大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