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宝丰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渐渐地,外头都说这位燕当家有手段啊,看来宝丰行以后要落在外人手里啰。 季瑞成的吃瘪,小商户的敢怒不敢言,让一些人心思活络起来,他们既想浑水摸鱼,也为出口气,很多都是二十年的老臣了,就是季二爷见了他们都得喊声叔,怎会甘心被个初来乍到的小子骑到头上。 几个人一商量,就定下了春风楼设宴那日动手。 端午当天,燕云歌在春风楼摆了龙舟宴,商行众人都受到了邀请。 燕云歌今日穿着一件深青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只缀着一枚墨玉,逢人便是三分笑。一身劲装偏给她穿出几分文雅之气,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俊俏。 众人见她孤身前来,暗讽果然太年轻,一点都不懂得深浅。 燕云歌酒量不错,谁来敬酒她都奉陪,几番推杯过盏之后,众人面面相觑,反有些不敢喝了。 “二爷,左都史大人恰好也在隔壁设宴,邀您去喝一杯呢。” 来人是季瑞成府里的管事,燕云歌捏着酒杯偏头看去。 “大伙自便,我去去就来。”季瑞成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笑着朝众人寒暄道别。 燕云歌忽然注意到酒桌上的一个掌柜不见了。 若是平常她不会多想,可如今想要她命的人太多,每一步都带着死亡的威胁,她不得不提防每个看似偶然的意外。 “有刺客!”惊慌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燕云歌马上冲到隔壁,一道黑色身影破窗而出。房内左都史被人一箭穿心,看样子是没气了,季瑞成面色惨白地瘫在地上,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 凶手刚跑不远,燕云歌回想到刚才凶手的背影不像是季幽,她怕事情有变想想还是追了上去。 这厢,赵灵捂着胸口踉跄行步。 她这运气是背到家了,只是慕名来春风楼瞧瞧那俊美的燕当家,好端端的遇到黑衣人行刺,更没想到的是会被当成凶手,这会所有人都在追她。 不知东南西北的乱走,她穿过曲廊,越过假山,越走越觉得这地方大的诡异。她刚刚为了躲避追兵,连跳了几面墙,现在好像进到什么人的府邸? 赵灵受了人三掌,五脏六腑动荡厉害,仿佛随时要断气般急喘。 “你是谁?”清冷的声音从天而降。 赵灵寻声望去,目光迎上的刹那间已失了神。 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一名男子正端坐在里头抚琴,琴瑟笙萧,动听及至。 师傅曾说,论世间五官出众之人易寻,气质风度脱俗难得,二者若能兼具,可谓绝尘之品貌。 她原不懂仙者寥寥四字的含义,现下懂了。 难得与美人相遇,自己竟如此狼狈,赵灵呕得吐血。 她也当真吐了好几口血。 男子嘴角反而勾起浅笑,他手指一拨,拨声突兀,韵弱且短,琴声泛音暗哑,再没有刚才玉珠落盘的动听。 他的琴技师从名家,有心杀人根本不必用刀。 眼见赵灵头疼欲裂,心肺似要爆炸,他正欲再下一记,突然一个东西砸来,他极快的想闪躲,却惊骇的发现,这看似寻常的一掷,凭他的修为,竟躲无可躲,只能冒险的竖起琴来接下。 琴弦应声绷断,定睛一看,竟不过是随处可捡的石头而已。 一道身影轻飘飘落在他身后五步之处。 男子察觉时已晚,他的脖子上赫然亮着一记白刃。 “带走。”来者开口。 话落,从天又降下一道身影,架起负伤的赵灵腾空离去。 府中侍卫大批赶来,待他们看清情势,皆一下子刷白了脸,惊叫道:“侯爷!” “你不逃?”男子冷静地问他。 “自然要走。”那人用匕首架着他走出凉亭。 众人这时才看清这刺客的模样。 一身青衫,没有丝毫杀气,甚至没有蒙面,一张俊秀容颜就这样大大方方呈在月亮底下。 带人来行刺,竟然还没做半点乔装,实在是猖狂之极。 青衣人握着匕首的手指微微一动,唯恐伤到侯爷的侍卫总管急忙让大伙放下武器。 青衣人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看侍卫的装扮,突然问道:“这是哪里。” 男子微愣,随后沉下来脸,阴沉道:“镇国侯府。” “岩城的土皇帝,原来是你。”青衣人呵笑了一声,转身腾飞而起。 侍卫总管果断的一挥手,“放箭!” 密密麻麻的弩箭瞬时从四面八方直奔那青衣人而去,眨眼间,又被那人借着衣服拦下几十枚,反送了回来。 “我会再来。”声音远远传来。 侍卫捡起已被万箭穿破的青衣递给男子,恭敬道:“侯爷。” 白容脸色铁青,声音透着股子冷冽,“拿着这件衣服去挨家挨户的查,成衣店、布庄、染坊一家都别放过,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侯头上动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