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在罗柏的要求下,跟下来的侍从们又费了番功夫重新点燃火把,举低接近地面。隧洞里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气流吹拂,在飘忽不定的火光照耀下,一堆乱七八糟来源难辨的深浅脚印间,确实有两条显眼的划痕笔直通向木脸,最终诡异地消失在其下,找不到任何折返的迹象。 “我看不出什么。”注视了几秒后,卢斯·波顿语气平淡地问道:“而且,怎么证明这不是你们随便在地上划出来交差的?” 菲林特族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波顿大人这话未免太过伤人,菲林特氏族可是旧神的虔诚信徒,在这棵神圣的心树前,旧神的眼皮底下,我们怎么敢动手脚蒙骗封君?史塔克大人,今日我对您所说的话里,但凡有半句虚言,就让我的氏族在这个凛冬里饥寒交困、葬身异鬼剑下,见不到下一次春晓!” 这番发誓若放在别的地方,可信度几乎完全取决于说话者的信誉和听者与其的关系,但在这对季节话题敏感的北境之北,又是在心树下,就是另一码事了。 先民后裔们信仰旧神。北境人们会在神木林中散步、阅读或休憩,祷告、敬拜神灵以寻求心灵的安宁;会在鱼梁木树干上人脸的注视下举行命名仪式、婚礼、葬礼等重要活动,让心树见证新生命的诞生、爱人间的结合或长者的逝去;在再古老些的历史和传说中,那些小国王们甚至会挑鱼梁木最密集处会盟、议和或商谈大事,让旧神为各方的誓言或承诺进行公证…… “在心树面前发誓”,对旧神信徒而言是件十分郑重严肃的事,更何况是这种毒誓?话说到这份上若还当众质疑,那几乎和公开决裂没有区别。菲林特氏族协助守卫长城,保卫北境,在布兰失踪一事中亦无重大过错和责任,此刻又在以主人身份陪伴着北境诸侯,态度热情礼节周到,身为客人,哪有翻脸羞辱他的道理? 更别提——在这棵通体泛光、能言会语的巨大木脸面前,隧洞中几乎所有人都笼罩在一股强烈的、被冥冥中某种存在注视着的感觉。不需要太多理由,大家就都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同为旧神信徒的托根亨·菲林特。 …… “好了,菲林特伯爵,收回那个毒誓吧,我们都相信您的为人。”罗柏·史塔克当北境之主的时间不久,但基本的厉害关系还是清楚的,及时地开口打了圆场,“可,我弟弟至今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线索又到这里就断了,那么布兰到底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被这棵鱼梁木给吃了?我总得到个说法,来向我的家人和人民来交代吧!” 罗柏·史塔克的要求不可谓不合理,可线索确实就是到这里就中断了,托根亨·菲林特能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他当初没派人把守这口大井吧! “痕迹到这里就消失了,我也想不通……如果大人实在要追查下去……”托根亨·菲林特咬咬牙:“您只要一声令下,我们大不了把眼前这张脸凿开,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会让布兰·史塔克到这里就消失了!” 这显然是气话了,如果说在地面上时,罗柏确实还为菲林特氏族连一株小小的鱼梁木苗都不敢动的死板感到好笑,但现在……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下令把面前这棵通体都写着“神圣”二字的巨大心树给凿开,公然破坏神迹。 隧洞里重又安静下来,众人都思索着解决问题的办法。最终,与艾格有过一面之缘、随侄子而来的霍瑟·安柏打破了沉默:“史塔克大人,我在最后壁炉城时曾听说,布兰公子在临冬城时,就曾经表示过希望能去塞外?” “有这回事……据我所知,好像是因为黎德家的那两个孩子。他们在丰收宴会时从颈泽北上参与庆贺,随后就一直呆在临冬城陪伴我弟弟。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布兰开始不断问有关塞外的事,并多次提出要去长城参观……”罗柏·史塔克眉头紧锁地说道:“当时我母亲就意识到可能是玖健和梅拉他们两个在给布兰灌输些奇怪的思想,但黎德历来是史塔克忠实的封臣,又不好下逐客令……我没想到的是,他最终居然会离家出走!” “黎德家的两个孩子……女儿我没怎么听说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