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矜低眉应声。 阿矜安静地给陆倾淮宽衣,褪里衣的时候,无意间看见陆倾淮的右边的手臂上有一道淡淡的淤青,看伤的样子,应当是新伤。顿然想到方才在轿撵里,那个轿夫脚滑的时候,陆倾淮抱了她过去,那个时候,陆倾淮好像闷哼了一声,不过当时她并未在意,现在想来,应当就是那个时候伤的。 一霎,阿矜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陆倾淮在汤池里泡着,闭着眼睛,眉目清俊,汤池里的热气蒸腾而上,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长发披散在身后,没了平时束发的凌厉,将整个人的轮廓都柔化了不少。 陆倾淮泡了许久才起身,阿矜起身,拿起一早就备好的衣裳给陆倾淮穿上,备的是一件常服,不过是爵头色(赤多黑少的雀头颜色,接近暗红。),上头用银线绣着振翅欲飞的白鹤,一眼就看的出来,不管是布料还是刺绣皆是精细无比。 陆倾淮穿爵头色,看着同玄色和白色都不同,他的脸原本看着就有几分媚态,现如今看着便更甚了。好似话本上会勾人的妖孽。 从汤池出来,阿矜肚子已经快饿的没有知觉了,中午同陆倾淮一块用膳战战兢兢的本就没有吃饱,加之晚上又去了厉榛榛那儿闹了这么一出,什么东西都没吃上,甚至连水没喝上一口,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跟在陆倾淮身后走着,陆倾淮的影子映在地上,身姿挺拔,走起来的步子感觉很有力。廊道上昏黄的烛光摇曳,他的影子左右摇晃着,爵头色的衣摆此刻看着倒是有几分像干涸的血,银色的白鹤闪着细光。唇上方才被陆倾淮咬破的地方,因着寒风吹过,还有几分隐隐的痛。 陆倾淮回到临华殿,并没有就寝的意思,而是坐在书桌前看折子,阿矜就站在陆倾淮的旁边给他磨墨。 “阿矜。”陆倾淮看着折子,突然叫了阿矜一声。 “奴婢在。” “朕有些饿了。”陆倾淮接着道。 “奴婢这就去知会御膳房一声。”阿矜说着正要出去,就被叫住了。 “朕想尝尝你的手艺。” 阿矜怔住,终于反应过来陆倾淮什么意思之后,忙开口拒绝:“奴婢厨艺不精,做的吃食恐难以入口。” 阿矜说完这话之后,整个临华殿就陷入了长久的寂静。阿矜心里惶恐不安,悄悄抬眼,想打量一下情况,未曾想,甫一抬眼,就对上了陆倾淮的眼睛。陆倾淮没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过了一会,阿矜败下阵来,开口问道:“陛下,可bbzl有什么想吃的?” “家常的就行。” “奴婢这就去做。”阿矜从临华殿退出来,刚掀开帘子,就看见怀远站在临华殿门边,阿矜行了一个礼,“顾侍卫。” 怀远的目光落在阿矜的唇上,唇上有一块破了,很明显,仔细想想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弄的。阿矜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怀远的目光着实称不上善意,凌厉且带着一丝嫌弃。阿矜此刻倒是没那么多闲功夫想那么多,只想着待会该给陆倾淮做些什么好,径直转身往后头的小厨房走。 感觉没一会儿,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了,放眼望去,整个皇宫都被皑皑的白雪覆盖着,静谧又肃穆。 阿矜一边走一边想着,家常的东西,阿矜只能想到红薯粥,大馒头,青菜粥,汤面条,还有馄饨……这些个东西,在皇宫里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吃食。虽然是陆倾淮自己说的家常,但是,他的脾性,喜怒无常的,万一不喜欢,或者不好吃,会不会也跟厉榛榛一样,要掐死她啊? 阿矜想到这,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到小厨房,小厨房里的宫人看见阿矜进来,都恭谨地跟阿矜打招呼:“阿矜姐姐。” 他们虽私底下也议论阿矜不少,但是宫里向来都是拜高踩低的,现下合宫谁不知道,陆倾淮宠阿矜,得罪她没有什么好下场。 “阿矜姐姐要烹茶吗?”其中一个小宫女见阿矜往里走开口问道,“可有什么需要奴婢帮忙的?” 阿矜平时只在烹茶的区域走动,这会儿进来,径直走向膳房,小宫女这才多嘴问。 “新鲜的果蔬在哪?” “那儿。”小宫女指了指一旁的角落,有些疑惑,毕竟阿矜是御前的人,平日里只要奉茶就够了,找新鲜的果蔬做什么。 阿矜走近,看了一眼,什么果蔬都有,而且都甚是新鲜,只不过,阿矜着实不知道做什么啊! 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了,待会还没做呢,就因为陆倾淮饿急了,她的小命就没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