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淮便是用还在滴血的尚方剑抵在她的下颌。 “求……承王殿下,饶……奴婢一命。”阿矜鼓起勇气,对上陆倾淮的眼睛,依旧有些结巴地说出这句话。 陆倾淮穿着溅满鲜血的甲胄,眼神狠戾,满是未消褪的杀气,大抵是觉得她毫无威胁,眼里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饶你,凭什么?”陆倾淮轻笑着反问,剑尖轻一下重一下地磨着她的下颌,让她内心的恐惧更甚,甚至有一瞬间,阿矜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眶一下就湿了,眼泪很快就蓄满了眼眶,这下看陆倾淮,朦朦胧胧的,倒是有些看不清楚了。 “奴婢……奴婢……”阿矜说不出理由来,声音染了一些哭腔,听着细细软软的,像是小猫的叫唤。 陆倾淮看见阿矜的眼睛红了,又听见她的声音,莫名就心软了一分,看见她的脸只觉得在哪见过,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在两年前见过她,她便是那个摔了茶盏的女人。 阿矜还未反应过来,泪眼婆娑的,就感觉下颌冰凉的感觉不见了,变成了温热的感觉,眨了眨眼睛看过去,陆倾淮倾身蹲在跟前,伸手抬着她的下巴,看着她,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好啊,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朕允你照旧在御前侍奉,但如若朕在别人的口中听说这件事,那一切,就结束?” 这件事,指的,自然是弑君。 阿矜听陆倾淮说话听得心惊肉跳的,听见有活命的机会,自然也不顾旁的,连忙颤颤巍巍地应声道:“好。” 第三章 皇城易主,近乎是一夜之间的事。 阿矜伏跪在地上,大概是知道陆倾淮是不屑骗她的,说了不杀她便不会杀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会才觉得身上凉津津的。 殿内的炭火早就烧完了,宫殿这会冷得厉害,地砖像是一把利刃,寒气直往骨子里钻,阿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重重呼出一口气。 “怀远。”陆倾淮的声音响起,没过一会儿,殿门就开了,有人进来了,像是拖着什bbzl么东西进来了,拖拽的声音很明显,却带着一些沉闷。 听见珠帘的声音,阿矜抬眼瞟了一眼,心肝都颤了颤。 一个穿着甲胄的侍卫,满身满脸都是干涸了的血迹,看着倒是有几分像是画本上追魂索命的厉鬼。 而他的手上拖着的,是一具尸体,尸体还往下滴着血,阿矜看见那人穿着一身金色的甲胄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那人的身份不简单。 那个叫怀远的侍卫,将尸体丢在地上,尸体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落地声,遮着脸的头发顺势往旁边倒,玉冠碰到地上,碎成了两半,阿矜这才看清他的脸。 禹王,陆倾洋! 他的面目有些狰狞,怒目圆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吓得她往后挪动了两步。 怀远刚刚进来的时候,就一眼看见了伏跪在地上的宫女,有些奇怪陆倾淮为何不杀了她。 阿矜还没来得及移开目光,下一秒,尚方剑就刺进了禹王的胸膛。 他身上虽穿了甲胄,但是,已经被破开了,尚方剑锋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刺了进去。 阿矜看着剑刺进禹王的身体,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陆倾淮为何要这么做。 他起兵是“清君侧”的,那个侧,自然得有人顶替,不然,那皇位,坐的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陆倾淮做完一切,接着便抬步往外走,怀远跟在他身后,仿佛殿内没有阿矜这个人一般。 阿矜也赶紧爬起来,慌忙跟上去,走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