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连廊,便到了王爷的书房前。 穆清灵再次整理衣衫,抬手轻击几下门框,推门而入。 桌案后,裴明昭垂眸看向手中舆图,听到厅内传来的脚步声,抬眸看向走来的少年,不由眉梢微挑。 他盯着少年脸上一夜之间茂盛生长的浓眉,陷入沉思。 “王爷唤小人前来,有何事要吩咐?” 穆清灵不知自己说话时,眉头随脸上表情微微扬起,搭着她水汪汪的大眼,显得笨拙又可爱。 裴明昭忍不住起身,伸手在少年眉上搓了搓,淡淡道:“大清早顶着一对张飞眉要吓唬谁?” 穆清灵后退一步,讪讪笑道:“红绡在集市新买的黛笔,颜色略重了些...” 大梁诸多富贵公子,私下里常常会画眉。譬如五皇子,也会嫌弃自己眉毛稀疏显得英气不足,每日出门前都会让侍女为他精心修饰。 不过像穆公子眼皮上顶着两条笨拙如毛毛虫般的浓眉,并非当下时兴的样式。 突然生出的小插曲打破二人之间疏离的气氛,穆清灵和裴明昭心生默契,谁都没有主动提起昨夜发生的事。 “王爷,小人收到消息,用轻木打造的船舶已经下水,从扬州到泉州水路的用时,能缩短一倍有余。” 裴明昭点点头,他拿出一册账本,递给桌案后的少年。 “这...”穆清灵翻了翻账本,惊讶地瞪大了眼:“这是提炼生铁的账本!可在昨夜的宴席上,梁世子不是将账本毁了?” “我手下的这位伺察擅长临摹他人笔迹,他在交给平画的信中提到,为了迷惑追兵视线,他做了三本假账,藏在平常被关押的矿洞之中,而真的账本,则被他用油纸包裹,藏在树洞中。” 穆清灵茅塞顿开,她昨日就觉得奇怪,伺察冒着性命窃取的账本,怎会被梁宁康的人如此轻易找到, “光有账本还不够,我按照伺察标记的地图查看了几处私矿,发现矿洞已被梁宁康提前炸毁,并且标作为废矿。至于平画提到的那些被关押的采矿人,也跟着消失无踪。” 昨夜他进入唯一剩下的矿洞,一眼就看穿了梁宁康设下的陷阱,怎奈埋入矿洞中的火硝石数量巨大,若是不处置好,随时有可能爆炸,危及山上采矿人的性命。 他命人驱散山上的采矿人后,放入经过培训过的鼹鼠,钻入矿洞中捣毁了梁宁康留下的祸患,不过漫天迸溅的石灰还是将他们一行人浇成了一个个黑疙瘩。 穆清灵翻开手中的账本,越看越心惊。 账上的数目看似杂乱无章,乍一看还以为是胡编乱写的假账,但其实是按照“隐帐”的方式排列,账本最后一页空白,用手摸上去会有数个凸起的小点,按照凸起的点数与账中数目置换,便得出了最后的账目。 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法记账,通常是为了躲避税官突袭检查,穆清灵经商数年,深谙其中之道,她不用算盘,粗略估算了一个矿洞的账目,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数字。 “王爷方才说,梁世子已经处理了七处私矿,假设山鸣城周的矿脉被他们把持五年,那用这个数字往上翻七倍,再加上年限便是...” 写下最后的数字,穆清灵倒抽一口冷气,这几年荣亲王屯下的生铁料,足可以和大梁国库相比了。 “难怪梁世子能随手贩卖给郑家兄弟三船军械,对于荣亲王而言,那三船军械不过是九牛一毛。王爷,莫非荣亲王是在....” 穆清灵的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因为她猜想的内容,实在过于胆大包天了。 “屯兵。”裴明昭替眼前一脸震惊的少年说出心中的猜想。 “那...我们在泉州岂不是十分危险,还有五皇子,若是荣亲王得知事情败露,狗急跳墙之下,会不会擒了五皇子做人质要挟皇上...” 穆清灵焦急地说着,突然感受肩上落下温暖的手掌,她看向镇南王好看的眸子,止住了话。 “是本王低估了荣亲王的野心,大梁邻国多以游牧为生,铁器匮乏,价格昂贵。本王以为荣亲王不过是通过贩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