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少年脸上的惊讶之色。 穆清灵剑眉微挑,她打开木匣,伸手拿出盒中文书仔仔细细看了数遍,才确定手上的文书的确是造船坊批文无疑,文书出炉的日期还甚是新鲜,就连宣纸上红艳艳的知府官印还未干透。 鹏靖元扬言在他能在扬州一手遮天的话还真是闪到舌头了,短短不到五日,神通广大的镇南王便替她办好了繁琐的造船坊文书,究竟是何用意? 待欣赏够了少年由惊讶转为迷惑的神色,裴明昭放下手中茶盏,不紧不慢道:“既然造船坊的文书已批下来,你这几日速速将玉兔斋拆了,也将里面的...人遣散干净。” “王爷不打算留着玉兔斋好继续查询海寇的下落? “那日他们匆匆离去,应是疑心暴露行踪,下次面谈也不会再选择玉兔斋。” 穆清灵呆愣愣地点点头,正巧在此时,李管家端来了一袋热腾腾的糖炒栗子和一盘蜜饯。 浓郁的栗香飘荡在清雅的茶室内,有些不伦不类。 穆清灵看着牛皮纸带上描有金香栗招牌的字样,心想镇南王在吃喝上的喜好,还真是与自己颇为一致呢。 要知这金香栗是百年老号,专门选取迁西的小油栗子炒制。壳厚难剥,但炒出的油栗香软可口,甜中带糯,每年入秋一开业,穆清灵就会让红绡排队去买。 这几日琐事繁多,她居然都忘了金香栗开业的日子。 镇南王的铁掌似是不知冷热,慢悠悠捡起滚烫的栗子,用两指轻轻一掐,便剥出个浑圆饱满的栗子仁。 他漫不经问道:“造船不比你平常的生意,稍有不慎便要赔得血本无归,数十年前的造船匠要么投靠去杨家,要么转行,不知你可有寻到经验老道的造船匠来独挑大梁?” 镇南王一针见血,当年荆州杨家就是靠着“钉接榫合”的独门工艺,使所造船只的强度大大提高,淘汰扬州众多百年造船世家,从而独占鳌头,渐渐独揽了造船的生意。 “小人着实没有想到会得王爷照拂,所以...还未开始寻觅能工巧匠。” 似是早就料到穆公子会这般回答,裴明昭微微一笑: “‘钉接榫合’的造船工艺并非杨家独创,乃是出自百年前一位霍氏名j匠之手,后来随着前朝覆灭,霍家人跟随效忠的前朝皇子逃到东海群岛。穆公子若是想招揽高人,不妨去东海找一找。” 说完话,裴明昭将装满栗子仁的玉盘推给对面咽口水的少年。 穆清灵受宠若惊地接过镇南王亲手所剥的栗子仁,在对方期盼的眼神中放入嘴里。 剥好的油栗还是如往年一般香糯,也不知是不是由镇南王的佛手开过光,口中的栗子都带着股金贵的气息。 “王爷的建议绝妙,只是王爷有所不知,东海岛屿那边的生意只能在入秋前做,入秋后,以打劫谋生的海寇为了在入冬前赚足银钱,会如蝗虫一般倾巢而出,所以大梁的商船,在入秋后都不会驶去东海当肥羊。” 裴明昭接过侍从递来的湿帕子,不紧不慢擦掉指尖油栗残留的污渍,不甚在意地笑道: “巧了,本王有几船货物,需劳动穆公子走一趟东海,想来穆公子看在你我二人的交情上,应不会拒绝吧?” 穆清灵顿时觉得口中的油栗不香了,她看着对面凤眼含笑的男子,懊悔地放下了手上的栗子仁,嘴角努力扯出一抹苦笑。 怪不得镇南王一大早唤她前来,先是主动送上办理好的文书,又贴心告知她东海群岛有善于造船后人,最后送来一盘亲手剥好的油栗堵上她回绝的嘴。 哎...果然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怎奈现下她文书也收了,喷香油栗也吃进肚子里,对于镇南王的请求,还真没法子回绝。 “既然是王爷交代下来的差事...穆某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是希望王爷看在此行凶险的份上,可否将吴影借小人几日,也好保护小人周全。” 裴明昭淡淡一笑,向来不喜甜食的他居然忍不住从哭丧着脸的穆公子手中抢来油栗,丢到了自己嘴里,伴随着口中清甜的栗香,满足地咽入腹中。 “吴影功夫松松,穆公子此趟行程危险重重,本王自当与你同行,护你周全。” 穆清灵如遭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