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鸿云,快!” 如果……如果当年徐述白上京,不是为了状告何家,那么何家哪怕杀了徐述白,大可以说他是畏罪失踪,何必做出他死在洗襟台下的假象? 还是说,何家当年并没有杀徐述白。 徐述白的失踪,也与何家无关? 三司定罪,要将草拟的罪条一一念给嫌犯听过,包括所有被害人的名录,何鸿云迟迟不肯画押,是因为这个徐述白吗?他要见他,是在这短短的三个字中听出了什么被掩埋在昔年尘埃下的真相吗? “调玄鹰司所有在衙兵马到刑部天牢!” “何鸿云可能有危险!” 长道上深雪未扫,晨雾被日光冲淡,谢容与穿廊过径,一路从昭允殿赶往刑部,走得又急又快,玄鹰司的动作亦快,谢容与到时,卫玦与章禄之也带着鸮部赶到了。 然而,还是晚了。 刑部尚书脸色惨白地立在天牢前,见了谢容与,怯乏地喊了声:“殿下。” 天牢外还立着许多禁卫,所有人,俱是静默无声。 谢容与怔了片刻,心凉下来:“……他死了?” “半刻前死的。”刑部尚书咽了口唾沫,“不知怎么回事,何鸿云是重犯,这里明明……明明有禁卫严加看管的,老夫……”他脱下官帽,颤手抱在怀里,“老夫这便去向官家磕头认罪。” 半刻前死的,那就是他决定来天牢之后。 适才在赶来的路上,谢容与恨自己为何昨夜为何对何鸿云拒之不见。 他明明知道的,那些被烟尘掩埋的真相,远不是几根被替换的梁柱那么简单。 可这一刻,谢容与忽然明白了,或许早在一切的伊始,在朝廷决定要重新彻查洗襟台之案的时候,甚至更早,在昭化帝病亡,赵嘉宁继位的时候,就有人一直蛰伏在暗处。 他们伺机而动,静观其变,以至于何鸿云落网,无论他什么时候来见他,他都会那么刚巧地早半刻命丧天牢。 “我……去里面看看他。”谢容与道。 重犯骤亡,本来幽暗的天牢火把四明,将里头照得如白昼一般,吏胥将谢容与引到最深处一间,何鸿云的尸身就在地上。 他是被一名守卫强行灌下毒药身亡的,身上有受刑后的鞭伤,在牢里苦了几日,原本秾丽的眉眼竟没什么变化,甚至嘴角还残留一抹嘲弄的笑。 也不知他在嘲笑什么。 是在笑自己聪明一世,最后却落得如此荒唐又潦草的下场么? 又或是在嘲笑世人眼盲,皆被浮眼云烟遮去真相? 谢容与问:“这间牢房,你们搜过了吗?” “搜过了。”牢外候着的刑部郎官答道,“灌毒的守卫已经自尽了,什么都没留下,牢里除了一份小何大人自己誊抄的罪书,其他什么都没有。” “罪书?” “是这样,小何大人看了大理寺的草拟罪条,不愿画押,称是要将罪书自行誊抄一遍,仔细斟酌后再作决定。尚书大人……念他是何氏人,便应了,小何大人将誊抄后的罪书搁在草席后的墙缝之中,下官也是适才才搜到。” 郎官说完,立刻将罪书呈给谢容与过目。 罪书誊抄得一丝不苟,上头除了几滴血,甚至堪称干净。 何鸿云受刑后受了伤,罪书上有血很正常。 一条一条的罪状过后,便是受害人的名录。 而那几滴血,似是不经意,恰好滴在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