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来到造作局,还未进门便听到‘呜呜’的巨响。 众人小心翼翼的进去,却发现一个巨大的铁东西在高速转动,吹起的风儿让人睁不开眼睛。 “皇上,”魏仁浦大惊:“此物恐会破坏风水,还是尽早将其移出汴梁。” 柴宗训大为光火:“魏枢相,你知道此物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将来战船再无须以人力划动,马车无须马,耕地无须牛,纺织无须人力等等等等,此物的好处简直说不尽。” 魏仁浦是久读圣贤书之人,哪管得了这些,只说到:“皇上,圣贤有云:钓而不纲,弋不射宿。上天予人当自然取舍,怎可造此坏风水之物替换牛马和人?” 柴宗训仔细看着转动的扇叶,头也没回的说到:“朕懒得跟你扯。” 魏仁浦扑通一声跪下,大风吹得须发上扬,袍服下摆飞起来盖住了脸,他慌忙按住袍子声泪俱下到:“皇上方才亲眼所见,此物令臣大为失态,若就此发展下去,恐山川日月,四时节令都会被其改变。” 柴宗训不以为然:“魏枢相,朕正是要依靠此物告诉天下臣民,人定胜天,只要肯想办法,风雨雷电皆可控制,皆能为我所用。” 魏仁浦见说不动他,急忙又喝到:“何辉,还不将此物关停?坏了社稷风水,你担当得起么?” 何辉转头看着柴宗训,柴宗训淡淡到:“你先停住,朕且看看构造。” 何辉关了炉火,又打开泄气孔,白色的蒸汽如箭一般射出,发出滋滋巨响。 众臣大惊后退,董遵诲急忙挡在柴宗训身前。 “没事儿,”柴宗训说到:“此是正常现象。” 扇叶慢慢停下来,柴宗训上前看了一眼,不由得感叹老祖宗的强大。 原本扇叶与中间的轴,不能一体成型,又没有电焊或者螺丝,但何辉竟以榫卯之法将其拼装起来,便是高速旋转许久,也纹丝不动。马车至此时也发展了一千多年,轴承的耐磨度也都还好。 不过因为锻造工艺的原因,齿轮磨损得很厉害。 “何卿,”既是东西造出来,自然得设法完善:“这几日朕想过了,可以以皮带代替齿轮传动气力,如此便无须锻造齿轮这么麻烦。” “管道外还须设法保温,勿使蒸气在传送时半途损耗。各连接件须紧实,勿使漏气。” “除此之外,你还须在腔体外装个压力表,并多次试验,朕恐火力烧得太猛时腔体承受不住蒸气力道而炸裂。” “还有,今后再造此蒸气机时,务必根据实际需要开沙模,各类配件亦需统一模具,成品公差最好能小于头发丝,如此在养护时当可节省不少时间和成本。” “另外,还要设法提高锻造技术,保证蒸气机质量。” 何辉拿笔一一记下:“臣遵旨。”对于他这种喜欢琢磨造作之事的人来说,蒸气机的出现,让他下半辈子都不会再无聊,自然是欢喜得紧,便是再苦再累都无所谓。 柴宗训又说到:“依此模型,以及朕所说的改进之法,造一台适合安装在铁船上的蒸气机,先将那铁船推动再说。” “臣遵旨。” 魏仁浦仍是不依不饶:“皇上,此物不能用啊,坏了社稷风水,皇上便是千古罪人啊。” “魏枢相,”柴宗训喝到:“你身上所着衣物,是不是纺车纺出来的?纺车是不是奇淫巧技的发明?纺车能用,此物为何不能用?你若担忧坏了风水,为何不茹毛饮血?” “此物岂能与纺车相提并论?”魏仁浦说到:“此物不仅造出大风,还冒出如箭一般之白气,那边炉火还冒着黑烟,皆是风水之大忌。纺车仅仅是代替双手而已,于风水并无丝毫改变。” 关于风水这个事,柴宗训还真不好解释,毕竟先前他借用钦天监绝了臣子们让他充实后宫的建议,总不能转过头又说风水是无稽之谈吧。 “魏枢相,”实在看不下去的符彦卿插了一句:“本王方才仔细观察过,若在此蒸气机前架设一个攻城锤,当无须军士再架着攻城,如此当减少许多兵士伤亡,实是两军对战之利器啊。” “那此物便更不该造,”魏仁浦呼到:“似此等杀人利器,要之何用?” 柴宗训眉头已然拧成川字:“魏枢相,此事回朝再议吧,勿要打扰到造作局的工匠。” 不打扰工匠,却回朝再议,明摆着是不会停止造蒸气机,魏仁浦长出一口气:“皇上,臣便不m.cOMIc5.COM